伦敦黄金地段的富人居住区内,静静矗立着一栋占地面积堪比中世纪城堡,有花团锦簇的园林、设计精巧的别墅。
阿诺德岔开双腿坐在交椅上,姿势放松,右手持一只棕色的烟斗,眼神放空,好似在出神。
希莱尔走进上司金碧辉煌的家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经过自我调整,他已经恢复了处变不惊的样子,沉默地将包装精美的蛋糕放到桌面上。
阿诺德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物,“噗嗤”一声,希莱尔不由一怔,狐疑的目光看去,若不是那双鎏金眼眸看着他的眼神仍然与往常一样戏谑,他可能会以为阿诺德终于疯了,看着不存在的东西笑什么?
“唔……”外貌年轻的上司倾身而去,叉子粗暴地把蛋糕开膛破肚,兴致缺缺地尝了一口爆汁的蓝莓,撇了撇嘴,“太甜了。”又插了一个色泽鲜艳的草莓,眼睛一亮,“这个好吃!”
阿诺德看了过来,“草莓哪买的?”
“……”希莱尔:“超市打折买的。”
阿诺德太嗜酸了,一般酸口的食物入不了他的眼,希莱尔担心挑剔的上司不喜欢偏甜的高档草莓,从滞销的水果摊位那里随便收了一些,专挑卖相好的收,他知道这种一般就是蛋糕里头的那种红艳艳的看起来好吃、实则酸的要命的草莓。
果然,对方很满意,略圆润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希莱尔松了口气,看来今天的折磨到此为止了。
阿诺德打了个哈欠,工具人希莱尔就识时务地退下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阿诺德一个人,他百无聊赖地晃着光裸的脚,无视办公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在发呆。
直到座机发出声音,他才跳下有点高的真皮椅子去接电话。
“阿诺德!!!”电话一接通,阿诺德就下意识地离远了点,对面的女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你把你应该处理的文件放我办公室干什么?!!!”
阿加莎·克里斯蒂难得享受了一个白天的假期,回到办公室拿外套的时候发现桌上突兀多出来一叠厚厚的文件,而窗子是打开的,凉飕飕的风透过窗户灌进来。
阿加莎原地站定几秒,长久以来形成的直觉让她油然而生一种不详的预感,打开一看,开头是【尊敬的钟塔侍从近卫骑士长、阿诺德先生:谨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
阿加莎一看就气笑了,如果阿诺德在旁边,她就要把心爱的茶杯砸到对方毛绒绒的脑袋上了。阿诺德自从三年前通过强买强卖的方式成为她的搭档,已经不下十次将工作推卸给她了。
可怜阿加莎正值青春年华,本可将闲暇时间用来喝红茶、与亲友开茶话会,却不得不为懒惰且厚脸皮的搭档收拾烂摊子。三年以来,她为阿诺德处理的文件可以堆满一整个柜子,所以怨气深重,每次见到阿诺德笑嘻嘻的脸就条件反射地板起脸来,浑身冒黑气。
钟塔侍从人人皆知,阿诺德是个不着调的性子,公文是半点都不处理的,生活是要好好享受的,名言:“如果做人不快乐,那我为什么要当人呢?如果为钟塔工作让我疲惫不堪,我为什么不辞职呢?”
他很好地贯彻了自己的发言,十分不做人。可怜的搭档为了他忙上忙下,包揽两人份的任务;倒霉的下属被他欺负得够呛,曾经是伯爵公子的希莱尔也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而且,因为他本人的特殊性,钟塔侍从必须留住他,即使另一位超越者女士需要受一点委屈。
所以阿加莎·克里斯蒂不得不忍受他的甩手掌柜行为,日常对着他磨刀霍霍。
柯南·道尔劝说他的弟子阿加莎:“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阿加莎·克里斯蒂气笑了:“那就让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还只能领一人份的工资吗?”
柯南·道尔沉吟一会儿,心下发笑,言语间暗示道:“你也可以让他付出一些小小的酬劳。”意思是阿加莎可以找阿诺德真人线下pk。
然而阿诺德异常敏锐,阿加莎根本逮不到他,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如果不是文件实在令人生烦,阿诺德其实并不想去招惹阿加莎,毕竟……他眼神飘忽一瞬,阿加莎近期心情不好,是真的有可能打他。
倒不是打不过,只是……他本就不占理,要是还敢还手的话,气头上的阿加莎就算再有大局观,多半也要掀桌子不干了——那就有点麻烦了。阿诺德心想。
“咳咳。”看来他这几天是不能待在家里了,在搭档的拳头下,出去避避风头才是正解。
阿诺德按了按头顶的贝雷帽,蹲在别墅三楼打开的落地窗前,准备来一场以信仰之跃为开端的说走就走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