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良的出现,让肃王相信缘分天注定。
自己一定要娶宜良为妻。
“逆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要娶谢家的女儿为妻?”
肃王跪得笔挺,一字一顿地认真道:“父皇,我要娶宜良为妻。”
“好你个逆子......”气得七窍生烟的老皇帝说着,拾起桌上的毛笔便朝肃王身上砸去。
肃王上身一偏,没被砸到。
......
老皇帝拾起桌上的奏章朝肃王脑袋砸去。
肃王脑袋一扭,又没被砸到。
......
这回老皇帝直接亲自卷起袖子,抓起桌上摆放着的龙尾歙砚,便要去揍跪在面前的肃王。
一旁的皇后赶忙跪下,拦住老皇帝道:“陛下,这砚台这么沉,就这么砸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循儿可是您亲儿子,您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皇后说着,一边不停的对肃王使眼色,说道:“循儿,还不快向你父王请罪。”“听父皇和母后的话,别娶什么谢宜良。你父皇给你安排的郭家那女儿啊,母后前些日子帮你看过了,是个好女孩,不比那谢宜良差。”
“不,我今生非宜良不娶!”肃王头一扭,决心一犟到底。
“朕砸死你这个不孝子——”老皇帝说着,便要挣脱皇后的阻拦。
“循儿快走啊,别在这惹你父皇生气了。”皇后朝着肃王喊道。
肃王最后从乾清宫夺命而逃之时,只听得老皇帝在里面怒吼:“他司马循要是敢娶那谢家女为妻,那朕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我有的是比他更合适的儿子!”
肃王知道为什么父皇这么忌惮谢家。那一年昭河之畔,被谢必平横枪跃马的神勇英姿摧折的,又何止是一支匈族?
一夜未眠。
肃王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然后,肃王成为了崇德帝。
纵使无法娶宜良为妻,宜良也并没有因此就疏远自己。曾经在肃王府内,二人也度过了一阵琴瑟和鸣的时光。
谢宜良爱吃糖葫芦,肃王就给她买了很多糖葫芦。
谢宜良最喜欢春天的桃花,自己和宜良也结缘于桃花。肃王便下令在自己府中种满桃花。
每次看到粉云般的桃花,肃王都觉得心里喜滋滋的。久而久之,肃王也觉得这桃花就是世界上第二美之花。
第一美之花是宜良。
因为宜良的缘故,肃王看谢静农都顺眼了许多,每次见面也能说上几句话。
肃王想,如果不是那人,自己和宜良,兴许也不会走到那般田地。
虽然原本,宜良就是自己从那人手里骗来的。
纵使宜良已经陪伴在了自己的身侧,肃王仍旧感到不安。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救起宜良后湿漉漉的从湖中上岸的身影,是那个在角落不敢抬头看他和宜良的少年。
疑心生暗鬼。宜良知道其实不是自己救的她吗?宜良真的爱自己吗?还是只是因为当时她和景明吵架,自己才能够趁虚而入?
难道自己才是破坏他们感情之人?
肃王细思鼻孔,粗思也孔。
不过他也没恐太久,因为没过多久,自己的恐惧就变成了现实。
那一天是宜良的生日,肃王准备将生辰礼藏在宜良的梳妆匣内。结果一个不小心,梳妆匣失手落地,摔成了两半。
肃王就这样,无意间在谢宜良的梳妆匣内发现了谢宜良年少时,曾写给景明的一封信。信的上面就一句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景明。
那一晚对于肃王来说,是自先帝要揍自己的那晚以来,第二次不眠夜。
现在崇德帝认为,不眠之夜就是要用来做大决定的。
去他妈的桃花,以后宫里不准给朕种桃花。喜欢春天是吧,朕就给你封梅妃。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春天。
然后宜良死了,景明跑了。
崇德帝从自己的回忆里中抽离,看向了面前恭敬谦和的王先仪道:“王卿,你说景明......景明回来打我们,会是为了宜良吗?”
王先仪浅笑道:“陛下您真会说笑。桓温回来当然不会是为了谢宜良,北羌的上将军又怎会是个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人?”
“或许,桓温就是单纯的想回来打陛下而已。”
桓温,字景明。自叛逃出南朝后,成为了北羌的上将军。
崇德帝一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