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极不服输,也不愿意服输。
念头斩钉截铁的一瞬间,卫绛再次鹰击,直取来人心口。
水君蓝轻蔑地勾唇,负手错身,一肘迅猛击在这少年背后,借势一拧,戏弄小孩子那样,凌起一踹,将他破摔出去——
那一袭白撞到了影壁上。
华美的水银色长剑亦“叮咛”落下,静躺在地。
卫绛青筋突起,咬牙爬起来,利落拧回自己的手臂,准备抓起长剑。
水君蓝一掀衣摆,出其不意地一脚踩在剑尖上,提膝将他踹撞出去。
爬起来,踹回去,爬起来,踹回去……一连重复了五六回,周围持剑的护卫都开始发怵,不由得慢慢退后。
第七回撞向影壁的时候,卫绛重重地呕出一口血,但是他只用掌腹狠狠一揩,忍着胸腹近乎麻木的绞痛,奋力爬起。
庄茯捂住脸,双眼通红,颤颤地哭哑了声音,庄夫人不忍心地抱着自己哭得极恸的女儿,一直不发一语的庄顾终于知道这人是谁,冷漠地看向水君蓝:“阁下是否找错了仇家?”
“没有。”
回过头来的人,眸光清亮,声音缥缈得犹如江上雾气:“庄君,我是小谢。凡是名字里有顾字的江南大家主,都要杀,因为我分不清当年究竟是哪一个。”
她的眸光又投向倔不认输的卫绛,踩到了他摸剑的手上,碾磨践踏:“小郎君,卫小郎君,你跪下磕头求饶,我就放过你的妻子。”
卫绛目光如霜似剑,透出森森寒意。
他忍着剧痛,盯着这张傲慢的脸:“妖女的话也信得?”
小谢凝视着他长剑上的名字,缓缓一笑:“妖女?我是女魔头。”
在场之人听出了语气里的诡魅,纷纷心惊胆颤。
被久拦着的庄茯鬓发微乱,深深望著地上的卫绛,卫绛视线一触,察觉到她的悲恸,突然生出力气,长腿扫向小谢——
在抖擞的拳风中,这人脚尖一勾,卷起了地上的长剑,轻跃至庄茯身前。
他微微回眸,朝庄顾哑声道:“庄大人,十日前,我已经请动卫家的三位族老,他们正星夜赶赴宣州,今夜一定能到。大人不如携夫人与茯苓暂避,由小生拖延住这妖女。”
庄顾眉头紧锁,这本来不关卫家的事,也不关自己妻女的事,更甚至,与他无关。
无奈他在二十年前武功尽失,此时看到庄茯悲痛的模样,又看到自己夫人脸上的忧虑,不由得起了退意,但费卫绛一条命,难以向卫家交待……哪怕他已应允卫绛为婿。
卫家许亲是一回事,害死下一任家主又是一回事——
于是,他朝小谢朗声道:“小谢姑娘,若有其事,亦与在下妻女无关,可否放她们一条生路?”
“好,你先来受死,我再慢杀她们。”
小谢仍然维持着那一丝笑意,仿佛杀人是一种乐趣。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