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具体的得等回去后好好查查看,我能做到的就是慢慢给爷调理身体,把这些重金属融合掉。”
“不过我可以先给爷把脉看看。”
裴之伸出手,银灰色透着青筋消瘦的手腕,骨节高高凸起,是长期营养不良所造成。
钱瑶瑶祖上从她曾爷爷开始就是老中医,她从小被约着学也懂一些,大学后因为爱好选了食疗。
屋内落针可闻,两人死死的盯着钱瑶瑶。
半晌,钱瑶瑶叹了口气。
讲道理,裴之还能活着也是个奇迹了。
“本虚标实,脏腑失养,脾胃虚弱乃后天失养,毒邪内蕴,痰瘀互结,血虚不荣、精血亏损,想来王爷之所以还能活着,应当是体质强健异于常人的原因。”
钱瑶瑶说的太过直白,反而叫人能接受一些。
裴之定定看了许久,狭长的睫羽微颤,他哑着嗓子开口:“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将本王治好。”
这些年不是没有大夫给他看过,所有人皆是一副谈虎色变的模样,只浅浅说过后便再无章法。
钱瑶瑶愣怔了好一会,才又是重重一声叹息。
“代价无法估计,且日后边走边看吧。”
开玩笑,现在说了,以后怎么朝你要好处?
我是给你打工,又不是替你卖命。
而钱瑶瑶的表现在两人严重,就像是太过棘手没有把握,一时间两人胸口都犹如被大石堵住。
懒得再管两人,钱瑶瑶找借口回去休息了。
厨房还有她闷着的加了三个蛋香喷喷金灿灿的蛋炒饭呢!再撒上一把小葱!那滋味!绝了!
钱瑶瑶哼着歌儿走的更快了。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裴之拿起银筷开始吃糙米饭。
白鸟红着眼眶心疼他家王爷。
王爷受了这么多苦难,若是真能痊愈就好了。
钱瑶瑶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她被人扛上马车都不知道。
等到她再睡醒的时候距离京城还有两日。
自从那天晚上她神神道道一通吓唬后,白鸟对她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善,倒是裴之依旧冷冰冰不待见她。
连夜赶路,饿了就此馒头就水,很快就到了京城。
“卖——包子~皮薄肉多的大包子咧~”
“老爷夫人,看看发簪,看看花灯……”
大街上各色各样穿着古装的男女老少来来往往,街道上各色各样的小摊,琳琅满目,商贩吆喝声不断,黑瓦的木质角楼,二楼处还站着几位附庸风雅的公子哥。
偶有丝竹管乐声传来,伴随着的是一声声绵长清丽的唱腔。
京城很繁华,钱瑶瑶是见过大世面的,但京城热闹的气氛依旧感染着她。
“小医师,你在看什么?”白鸟注意到后面马车的钱瑶瑶探出了半个身子。
“啊,哦!我在看哪个地段的宅子好,以后好买。”
“……”
“京城很大,不是什么地方的宅子都可以买的,刚入城门所见到那一片则是佃农佃户的居所,多为田地,进入城内,这一片是护城河往南,东西两边住的是寻常老百姓和商贾酒肆,较为热闹,过了护城河就距离皇城很近了,正中间是皇宫,东西北方都是各个王爷、官员的宅院,又有血统和职位高低之分。”
白鸟注意到了,这个小医师似乎很是财迷,可莫要惹出什么事端。
马车行驶了一刻钟后到了梁王府。
巨大的烫金牌匾悬挂在恢弘的宅院前,门口衣着整洁、面容慈祥的小老头带着一帮子丫鬟侍卫迎接。
“恭迎王爷回府~”
那边乌泱泱跪了一片。
裴之微微颔首,阔步朝着府邸走去。
“小医师,你在看什么?”白鸟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牌楼上的牌匾,疑惑问。
“白鸟,那个是不是金子打的呀?”钱瑶瑶满脸严肃问。
“一般而言都是镀金,但我们王爷这一块是纯金。”
“!!”钱瑶瑶眼睛都瞪大了,她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嘿嘿笑起来。
“钟伯,本王不在这段时间,府内可有异动。”
屋内香烟缭绕,丫鬟们弯着腰井然有序出入屋内,雅致的屏风后隐隐可闻水声。
“二皇子亲自来了一次,六皇子派人拜访过一次。”
裴之冷笑一声:“他们倒是丝毫不掩饰!”
“主子这次前去拜访医圣可有收获?”
裴之冷静下来,想起钱瑶瑶,他手指摩挲着手臂上的皮肤。
有治好的可能……
“算有吧,你去给她安排个住处,再让她来见本王。”
“是。”
-
钱瑶瑶被丫鬟领着去了后院,花园逛的差不多后就有人来领着她去找住处。
“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钱瑶瑶。”
通过白鸟介绍,她大概了解了府内的情况,这个乐呵呵看起来慈眉善目,又透着一股子干练劲的小老头是钟伯,梁王府的管家。
“瑶瑶小姐,这个名字很好听也很好记。”
钟伯领着她到了一处小宅院前,地方不大,前面有一个水井一棵大树,树下石桌石凳干干净净,已是有人打扫过了。
“里外各一个厢房,书房在左手边,右边一个小厨房,瑶瑶小姐觉得如何?”
“挺好!”钱瑶瑶很满意,地方小但五脏俱全,比地方大又空荡荡好多了。
“需要拨多少个丫鬟伺候?四个?”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来。”钱瑶瑶摆摆手,她不喜欢私人领地出现太多陌生人。
钟伯一愣,犹豫一瞬又说:“若凡事亲力亲为恐耽误不少时间,也于礼制不合,若是瑶瑶小姐不喜人多可减少为一人,可好?”
钱瑶瑶没再拒绝。
“那便如此安排,在府内的吃穿用度都会有人安顿好,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找老奴或者账房那边提。”
钟伯将一串钥匙递给钱瑶瑶:“这是药房的钥匙,有需要便可取用。”
钱瑶瑶乐得合不拢嘴,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主子传唤您前去主屋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