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出引蛇出洞的戏码真是一举两得,”裴二眼中带着钦佩。
这就是茯楹给王掌柜送的大礼,自从得知王掌柜不怀好意后,她就派裴二搜集他违反律法的证据,然后将证据交给凉子山的山匪,正好让她们狗咬狗,最后通知了官兵。
王掌柜恶行得以公布于众,一时间,南渡百姓皆对王掌柜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官府严惩。过了几日,王掌柜的案子便审完了,陷害对手、欺辱幼女、杀人灭口等数罪并罚,判了秋日斩首,百姓大快人心。
大楚乾清宫。
短短一个月,江寿海肉眼可见得苍老了许多,他躬身在楚宸旁边候着。自从月前,陛下酒醉之夜大发雷霆,亲手杀了胆大妄为的玉香后,鲜血流了满殿。随后就查到了放玉香进殿的太监小德子,也一并赐死了。
唉,都怪他识人不清,收了个蠢货徒弟,害得他临老了还被陛下嫌弃。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玉香,以为陛下那么好勾引,还换上了娘娘的发式竟不知犯了陛下的忌讳,娘娘在陛下心中可是独一无二的,那容得一个婢女亵渎,真是蠢得生出天了,死了也不亏。
江寿海看着比日更加冷漠不近人情的陛下,心里再次哀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三年后。
又是一年春日,枯树逢春,杏雨梨云。红情绿意中一缕暖阳悄然穿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的地上,泛起丝丝暖意。
窗棂旁的软榻上斜躺着一位身姿慵懒的女子,她满头乌发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发丝垂落在白皙娇媚的脸颊旁。茯楹相较于三年前,添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眼波流转间似藏着无尽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娘亲娘亲,我来了!”稚嫩的嗓音在茯楹耳边回荡。脸上沾着泥水的小猴子兴奋地跑进屋内,举着手中的泥人,递到茯楹面前,五官精致的团子一脸讨赏的撒娇道:“牛牛刚做的,像不像娘?”
茯楹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册:“你这捣蛋鬼,又去哪儿疯玩了,瞧这一身泥。”
“你可真是娘的孝顺儿子,”美眸嫌弃地看了眼牛牛手中看不出样子的泥人。
牛牛听不懂亲娘的嫌弃,只觉得娘是在夸赞他,一双天真眸中瞬时成满了羞涩,“我,我当然是娘的孝顺儿子,我以后长大考科举做官,让娘当官夫人,可威风了,”奶声奶声地仰着头说道。
茯楹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柔的擦拭掉牛牛脸上的泥水,打趣道:“呦,我儿子就是有出息,娘就等着当官夫人。”
牛牛不禁夸,耳垂都有些泛红,害羞的扑进茯楹怀中。
“今日天气好,舅舅带牛牛去游船好不好?”裴玄夜大步流星地迈进屋内,看着闹成一团的母子,冷峻的脸上带着笑意。
牛牛一听要出去玩,小脸上顿时兴奋起来,“好好,舅舅带牛牛去,娘亲也去。”
茯楹笑着点点头,换了身衣裙随他们一起出门了。
日头高悬,街市上人流如织,小贩们的吆喝声交织成一曲人间烟火的春日曲。
楚宸一袭玄袍站在甲板上,身姿挺拔仿若苍松,衣袂随风翻飞,绣着的银色蛟龙在日光中若隐若现,透着迫人的冷意。
那双幽暗冷漠眸子里在日光的映衬下像是淬了寒光,“还有多久到南渡?”
身后的晏温躬身回道,“按船速,还需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