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玄夜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余下的事我来安排。”似乎怕茯楹反悔,立即传唤了大夫。
大夫把了把脉,脸上露出难色:“小姐有孕一月有余,您身体之前长久中了毒,毒虽然解了,但是毒素日积月累对身体的损害还未恢复,现在不能喝堕胎药,否则以后则无法生育。”
“没有其他办法了?”裴玄夜急忙起身,迫切问道。
“小姐需静养一个月,我这有一药方能否快速使身体恢复,到时再喝堕胎药便可。”
“好,就按你说的办,去开药。”
“是。”
待大夫出去,裴玄夜安慰道:“小七别急,你现在好好的养身体,勿要多思。”茯楹心中不知为何却松了一口气,笑着回了句:“好。”
一晃十几日过去了,茯楹在裴府过的还算安逸。
这天清晨,天边泛起一丝亮光屋内亮堂起来。茯楹正在酣睡脸色通红,乌黑的长发披在赢弱的肩头,睡着了还在轻轻皱眉。
守夜的侍女凝冬察觉到异样,轻声唤醒茯楹,定是昨日小姐贪凉吹了冷风起热了,急忙唤人去请大夫。
裴玄夜脸上布满了担忧,“大夫,她如何?”
“回公子,小姐近日心境起伏过大,加上邪风入体,体虚内发燥热,为伤寒之病,好在以往身体康健,外服几日汤药就会好。”
凝冬将熬好的药端来,裴玄夜守在一旁,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不禁担忧。此时,烧的迷迷糊糊的茯楹陷在了一场梦里,梦里白茫茫的一片,她一直被一个凶狠男子追赶,无论她怎么跑,就是逃不了。
她着急地不行,一下子惊醒。
“小七,你醒了,感觉如何?”裴玄夜焦急地问。
茯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也没有喉咙干痛,声音嘶哑的说:“哥哥,我有些头晕。”裴玄夜心疼的摸着崔黛的头,“这几日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茯楹继续昏睡过去。
两日后,茯楹的热病才退了。病去如抽丝,原本孕中有些吃胖的脸上又清减了些,看着愈加美艳,瞧上一眼,便勾的人魂魄荡漾。
“小姐,老夫人昨日礼佛回来了,您还病着,今日老夫人传话说想见见您。”茯楹闻言来了精神,老夫人是哥哥成年后寻到的亲祖母,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她自然得去问安。
茯楹穿了一件低调的素衣裙,绕过长廊来带老夫人所在的院子。刚踏入正厅,就感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向她射来。茯楹抬头,注意到目光来源是老夫人身旁的一个年轻女子,凝冬在旁小声提醒,这位正是裴哥哥的表妹。
表小姐裴菱云看着茯楹美艳的容色,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她这些时日随外祖母去礼佛,一回到府中就听到下人说表哥带回了一个女人,哥哥不近女色定是被这女子迷惑了。
裴菱云微微一笑:“这位妹妹长得真好,听说才病了好些日子,可好些了。”
“多谢表小姐关心,好多了”,茯楹看出来她的不善,无意与她打口杖,将视线放在老夫人身上,见她已到花甲之年,着一身暗红色的薄缎褙子,里头衬着墨色登领中衣十分精神,透着一股淡然自若的威严之意端坐在太师椅上。
茯楹上前向老夫人问安,老夫人仔细打量了她片刻,忽而笑着说:“真是一副好相貌,怪不得夜儿着急把你带回来,过几日诗会你们年轻人可去玩玩。”
“小女自幼与裴哥哥认识,家中世代务农,因亲人离去无人可依,哥哥才将我带回裴府,”茯楹看出是老夫人误会了,解释道。
老夫人不知信没信,又赏赐了一些上好的布料,茯楹和老夫人说了半晌话才自请离去。
裴菱云心中不忿,见茯楹一口一个哥哥,狐媚子就是会勾引人,她已到了出嫁的年纪,祖母有将她许配给表哥之意,谁知来了个拦路虎。方才看样子,外祖母还是很喜欢她的,心中升起危急感。
回去的路上,裴菱云忽然走到茯楹跟前,笑问:“妹妹,外祖母说要带你去诗会见见世面,你这泥腿子出身想必没读过书吧,别到时候让人笑话,”看她胸无点墨,空有一张脸有什么用,裴哥哥定是一时被迷惑了。
“表小姐还是操心自己吧,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茯楹看出了她的针对,她也不是泥捏的性子,看样子裴哥哥没看上她,故意戳她心窝。
“你……”,裴菱云气得面色通红,随后口不择言开口,“我比不上妹妹志向远大,你倒是想攀高枝,不过就算表哥看上了你,也是做妾的命。”
茯楹脸色一沉,心底积压的郁气烧起来,精致的眉眼染上怒气,径直走到裴菱云面前。此处假山重叠,尤其寂静,毫不犹豫的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啪得一声,更显清脆,侍女惊骇地低头。
裴菱云不可置信的捂住脸,连连后退,厉声道,“你竟然打我,我要告诉外祖母。你这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狐媚子,还不让别人说吗?”
茯楹听完并没有着急,反而缓缓俯身,轻声说道,“我劝表小姐好好想想,若是你的好表哥知道你这一番话,会不会站在你这边呢?对了,要是老夫人对你失望了,你的婚事可怎么办?还能嫁给你心心念念的表哥吗?”
裴菱云气急狠狠的看向茯楹,“你少得意,后面有你的苦果子吃。”说完,愤愤离去。
她三番四次找茬,茯楹心中早已不满。刚刚这话还要死不死的踩在了她的痛处,那楚国的狗皇帝说什么宠爱她,也是让她做妾成为玩物一样的女人。做妾,这辈子都不可能。
楚国皇城。
楚宸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案前听晏温禀告,“陛下,这些时日臣查遍了整个京城,没有发现娘娘踪迹。”
“再去找,京城找不到,就加派人手扩大范围,”楚宸声音冷冽,似裹挟着寒风。自从那场大火后,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常常睁眼到天亮,茯楹的消失不断折磨着他,他的楹儿定不会在大火中死去,也许是在和他玩捉迷藏呢。每日麻木的痛意不断撕扯着他的心脏,想到记忆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幽深冷漠的眼底深处泛起了一层红雾。
江寿海在身旁小心地伺候着,他想起陛下亲笔写下却没有机会颁布的圣旨,那可是封娘娘为后的旨意啊,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我们在楚国的人手几乎全部折损,”一道阴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想起,正是暗月阁阁主鬼异人。
茯楹低垂着头任坐在上首的中年男人打量,今早暗月阁阁主传信要见她,她脑海中对暗月阁阁主的记忆不多,只记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都是属下不慎,被楚帝发现了身份,就连师傅他们也都命丧他手,”茯楹咽了咽口水,面露懊悔。
“听说你在楚国曾有段时间十分受楚帝的宠爱?”幽暗的目光直盯着她,宛如毒蛇般令人毛骨悚然。
茯楹想起哥哥跟她说千万不要在阁主面前表现出楚帝对她的宠爱,否则可能会再次派到楚国执行任务。自从解毒后,关于自己身份她不断地生出反感,可是不知道为何,每次当她有反抗意识时,脑中总会刺痛不已。
她硬着头皮抬起头,半真半假道:“狗皇帝只是拿我当玩具,在我身份暴露后,为了稳固朝堂把我毒死。”
“那你是如何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