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楹走进院子见此地环境幽远静谧,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劳宁管家。”
“娘子客气了,”他指了指身后的几位侍女,“此处庄子偏僻,这些侍女粗陋,望您不要嫌弃。”
“我喜静,留下两个粗使丫鬟便可。”
“是,”宁管家带着身后的婢女恭身退去。
茯楹打发桃枝去准备午膳,见人走后她关上门,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呕吐了几下,面色苍白,眸中却带了一股惊愕,难道,真的怀孕了。
她心中一跳,看来得赶紧脱身了。
晚上山庄陷入寂静之中,茯楹睁开眼睛穿上利索的夜行衣,轻轻打开门出去。她按照白日里的路线,一路向大门口探查而去。两日后陈掌柜那的户牒才能做好,今晚先探探山庄的守卫情况。
茯楹捡着偏僻的小路走,白日里不显,可是一到晚上便出来了很多巡逻的侍卫,前方大门的必经之路,更是守卫森严。这些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茯楹有些气恼,不禁在心里暗骂楚宸。
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的楚宸摸了摸发烫的耳朵,难道是茯氏念叨他,想他了?一想到茯楹,他便有些分心,看着眼前一大摞的奏折,第一次生出了厌烦之心。
他唤江寿海进来,“山庄可有异样?”
江寿海心中讶异,半时辰前不是刚问过吗?听说娘娘用了一碗饭,还欣慰地笑了笑。怎么又问了?看来这陛下真是把娘娘放心中了。
“山庄一切都好,娘娘用完午膳看了一会儿闲书就睡下了。”
楚宸点了点头,心中安定了些,便又投入到公务中。
探查完路线,茯楹轻手轻脚的回到院子。她躺在床上,细细思量了一番,如何才能避过侍卫?忽然脑中出现了一个法子。
来到庄子的第二日,茯楹随着桃枝去池塘边钓了几条鱼,看了看喂养的野鸡。中午用膳的时候,桃枝指了指桌上的红烧鱼,笑着道:“娘子,这是您钓的鱼,可鲜了,您尝尝。”
茯楹吃了一块鱼,果然鲜美。她心中叹了口气,庄子上平静的日子还是挺好的,只是却不属于她。
茯楹不知宁管家除了命人把她钓的鱼做成了红烧鱼之外,剩下的一些快马加鞭送到了宫中。
楚宸刚下朝,一看便看到了书案上的琉璃鱼缸中的几条大黑鱼,“陛下,这是宁管家派人送来的,说是娘娘亲手钓的特送给陛下观赏。”
楚宸左右看了这大黑鱼几眼,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丑,心中却多了几分妥帖,剑眉微挑,“放在左边的博物架上吧。”
左边的博物架,一抬头就能看到了。楚宸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茯楹的这个举动看样子已经不生他气了,他思量片刻,在明黄色的圣旨下亲自写下了几句话。
江寿海在旁伺候笔墨,待看到了这几行字,不禁惊愕失色。
在庄子的第三日,正是与陈掌柜约好的日子,茯楹一早起来,心中暗暗过了一遍计划,确认没有遗漏的时候唤桃枝进来。
“昨日宁管家说在庄子附近有一寺院极灵,今日你随我去拜拜吧。”
“是,”桃枝告知了宁管家,带着数个侍卫跟在茯楹的马车后面向寺庙前去。
就在马车刚驶出一炷香后,楚宸一身黑色衣袍,风尘仆仆地便驭马来到山庄,见到宁管家,沉声说道:“待孤去见茯氏。”
话音刚落,宁管家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陛下威势又盛了。
“回禀陛下,茯娘子今日去龙华寺上香,刚走不久。”
楚宸眉目微凝,“带路。”
另一边茯楹已经到了龙华寺,她在大殿上了香后,找了个借口说要在在斋房里歇脚,“桃枝,我有些饿了,你去膳房寻些糕点。”
茯楹将桃枝打发走,立即关上门换了一身不显眼的僧侣衣服,她将头上的发髻拆掉带上僧帽,快速地拿出包袱中的脂粉画笔,一番描画之后,镜中出现了一张陌生的小和尚。
她深吸口气,将准备好的麻油淋在床榻上,随后把火折子扔在床上,火焰猛然窜起,接着噼里啪啦地延绵着整个床榻,猛烈的火光映照在茯楹苍白的面上,眼中带着决然,忽而转身身影快速消失在门外。
火势翻腾冒出阵阵浓烟,守在院门口的几个侍卫率先发现了火情,心里道一声不好,茯娘子还在里面。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起,寺内乱成了一团。楚宸驭马前来,正好看到大火蔓延的场景,眼中染上一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