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楹懒得管他,擦完药冰冰凉凉的果然舒服多了,用了一碗莲子羹,乏意来袭又睡了过去。
晚间江寿海派了个小太监来报,北夷战事吃紧,陛下在和诸位将军彻夜议事让娘娘先就寝,不必等他。
茯楹刚沐浴完,听罢点了点头,过了会让清竹屏退宫人熄灭灯火,她刚走到床榻边,忽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茯楹脸色微变闪身躲开。
昏黄的烛火下,来人一身太监服正是小福子,他打量了一眼茯楹,哼笑一声:“看来小七你身体无恙了。”
茯楹淡淡说道:“有何事?”
小福子眼眸微眯,察觉到她的冷淡,心里有些蹊跷,难道蛊毒失效了?试探说道:“北朝危急,近日几场战事节节败退,你先前交给师傅的边防图没有问题吧?”
“怎么会有问题,那是我从新帝书房找到的。”
“那可能是新帝战术有变,这几日我看他极宠爱你,你设法去探听下消息。”
茯楹心里猛一咯噔,不知为何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让她听从小福子的吩咐去窃听消息,另一个却让她按兵不动。她呆站在原地,头越来越疼,脸色极其难看。
小福子冷漠地看着,知道这是她的意识在对抗蛊毒的反应,这种蛊可是北朝两代大巫师历时数年合力炼成,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解!
茯楹捂着头脸色痛苦,不禁瘫坐在地上。过了会儿,脑海中让她窃听消息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压住了其他声音,她的头疼也缓解了。
她抬起头,定定看着小福子:“好,我会找机会探听消息。”
小福子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转身离去。
茯楹看着无边的夜色,心里充满着疑惑。她有一种自己被控制的直觉,上次给狗男人下春药时就出现了,只是当时无力抵抗,今日才发现隐隐有些不对。想到小福子吩咐的任务,她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先静观其变再说吧。
夏日炎热,半月时间一晃而过,这些日子,茯楹仅仅见了狗男人两次,他将商议朝事的地方改在了太和殿,那里更方便接待外臣,每日里议事的灯火都亮到半夜,可见对北夷战事的重视。
北夷此次来势汹汹,且前朝积弱已久又刚经历过数年战乱,大楚立国不久根基不稳,又有南蛮,西狄虎视眈眈。
这一仗,是立国之战。
茯楹一直在乾清宫待着,小福子又暗中催促了她两次,都被她找借口挡了回去,一开始她还怕小福子发难,后来见他除了急躁骂她两句,也没什么招了,渐渐放心起来。
这日清晨,茯楹难得的没有睡懒觉,她正坐在金丝楠木桌前用早膳,清竹兴冲冲地进来,“娘娘,奴婢探听到一个好消息。”
“哦,说来听听?”茯楹放下勺子,笑着看她。这些时日,她让清竹去和太监宫女交好,多打听点消息。正好她圣宠正盛,明白人也愿意卖个好,前朝后宫的秘辛她可是听了个遍。
“周老将军大败北夷,今日战情传到宫里,听说陛下龙颜大悦,今日想必就能回后宫看娘娘了。”
听完后,笑意在茯楹脸庞上荡漾开来,她真心为楚国百姓免于灾祸而高兴。只是周老将军,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周老将军年逾花甲,竟还如此英勇,真是令人钦佩,”采薇在旁说道。
“听说周家满门英烈,两个儿子战死沙场,膝下仅剩一个孙女随他老人家常年驻守在北境苦寒之地,”清竹惋惜开口。
茯楹突然想起什么,心中一顿,“可知他的孙女叫什么?”
“好像叫周挽锦,”清竹回道。
是了,就是这个名字。茯楹想起那日她掌掴完柳素柔后,她在她耳边说狗男人早有心爱的女子了,就是这个周挽锦。
她又想起他珍贵的那个玉像,当时不小心弄碎了,被他罚跪了一夜。
周挽锦,是那个玉像上的女子吗?茯楹敛下眼眸,心中涌起一抹酸意,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是干什么?难不成真是被这些天的宠爱迷花了眼。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太和殿的小太监过来通报说陛下午时回来用膳。清竹采薇高兴极了,“娘娘,陛下有十日没回来乾清宫了,您可要好好装扮,尚衣局刚送来一件双蝶锦绣裙,您可要穿这件?”
茯楹此时正在为自己莫名的情绪生气,听到这话道:“不穿,拿走,何必眼巴巴讨好那个没心肝的男人?”
忽然殿门被推开,高大挺拔的男人阔步走进来,声音低沉:“孤是没心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