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楹听到阵阵脚步声向她走来,心中忐忑不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握紧了手中的杂草,定了定心神,转过身来。
玉香看清了眼前女人的面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会是茯妃娘娘?她呆愣了一瞬心中复杂极了,这才几天威风凛凛宠冠后宫的茯妃,就变成了冷宫里粗鄙不堪的罪妇,欣喜,唏嘘,可怜等种种情绪从她心里升起。
她想起陛下的口谕,竟是让她杖责冷宫中罪妃!她是怎么沦落到这番地步呢?
玉香按捺住心中好奇,讶异道:“娘娘,您怎么这幅打扮在这?”
茯楹看到来人是玉香,也微微一愣,几日不见在她面前怯懦的丫头像变了一个人,一袭软烟罗白纱云缎裙,梳着双螺发髻,脸色红润,一看就是过得极好,想必是颇得他的宠爱。
茯楹唇角轻弯,潋滟风情的杏眸直视着玉香,“原来是你。”
玉香没有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荆钗布裙也掩饰不住国色风华,她上前一步亲近地挽住茯楹的手,难掩悲痛:“娘娘,您受苦了。”
茯楹淡淡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将手抽出,走到木桌旁坐下来,“有何贵干?”
玉香敛下眸子,有些犹豫地说道:“陛下命奴婢来,来对冷宫罪妇监行杖责,是娘娘您吗?”
茯楹抬头目光微冷,她就猜到狗男人不会放过她,倒是要谢谢他至少没有送来一杯毒酒,“是我。”
玉香微微一顿,示意两个侍卫将刑凳搬上前。在几人的注视下,茯楹径直趴在上面闭上眼睛,面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怨愤。
站在茯楹身前的玉香,低声道:“娘娘,对不住了,”接着扬起头,示意侍卫开始行刑,粗大的竹板如雨滴般一下一下落在茯楹臀部,行刑的侍卫没有放水,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
蚀骨的痛意从臀部传到全身,茯楹面色煞白,满头都是虚汗,她将衣袖团成一团狠狠咬住,就算这样细碎的疼痛声还是从口中逸出,像年幼小兽声嘶力竭的呜咽。到了后面,茯楹已经记不得打了几下,只觉得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将她的身体撕裂成碎片,直到泛红的眸子变得暗淡,慢慢闭上。
“玉姑娘,罪妇晕死过去了,”行刑的侍卫喘着气说道。
“陛下口谕是杖责二十板,还余三下,继续”,玉香坐在木凳上,敲了敲桌子。
“是。”行刑完毕后,玉香目光从茯楹鲜血淋漓的身上轻飘飘地移开,挥了挥云袖翩然而起,“走吧,陛下还等我回去复命呢。”
茯楹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透,她趴在铺有棉被的架子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上好药,脸色依旧惨白入纸。
“娘娘,您终于醒了,醒了就好,”清竹见人清醒,脸上神色终于松懈几分,她刚到的时候娘娘满身是血的昏死在刑凳上,教她七魂吓走了六魄。
“你怎么在这?”茯楹露出一抹笑,虚弱开口,声若游丝。
“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江公公吩咐奴婢过来照顾您,”清竹知道娘娘藏着秘密,不过都不重要只要娘娘平安就行。
江寿海没有这个胆子公然送人进来,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真是好手段,想到此处,茯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夜色深沉,一个高大身影踏着星夜出现在冷宫,他走到床前,看着沉睡的茯楹良久,冰凉的手指抚上茯楹脸颊。
睡梦中的茯楹皱着眉,趴在枕头上似乎是痛疼难忍。男人面目表情地将她的裙摆掀上去,拿着油灯仔细地看着臀部的伤口,越看脸色越黑。
茯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床前的身影,吓得脸色一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