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闻声从里间走去,“哪呢?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刘老三的店里撒野,也不打听打听。”
茯楹面目表情地看着夫妻俩一唱一和地演起来,眸中带着冷色,“放手。”拽着她袖子妇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心里一颤,手不自觉地松开几分。
“死婆娘怕甚?她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出花来?”说着上前露出一个凶恶的表情:“这件金丝衣裳可是知名绣娘一针一线花了三个月绣出来的,被你弄得都脱丝了,赔钱!我也不多要,就五十两银子!”
此番纠缠间,铺门前聚集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茯楹不想引人瞩目,懒得理论:“不是我弄坏的,放手。”见妇人还是牢牢扯出她的袖子,茯楹微微用力将袖子扯断,径直向外走去。
大汉骤然一个粗手袭来,想要抓住她的肩膀。茯楹冷笑一声,眼中寒光迸射,一个转身,右手擒拿住他的胳膊,利用巧劲一扭,瞬时骨头咯嘣一声,大汉痛叫一声,胳膊立刻垂下去,赫然时脱臼了。
妇人见自家男人受伤,忙上去搀扶,怒目而视着茯楹,直接破口大骂:“还有没有天理了,弄坏衣裳不赔钱还把人打伤,报官!一定要报官,”哼,衙门里的通判就是她表舅,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她做绝了。
门口的众人亦是对着茯楹指指点点,“这姑娘真是无理,就该抓进大牢里,打她个二十大板。”
“是啊是啊,黄天化日之下,不信就没有王法了,掌柜的等着,我替您报官,”一个热心书生忽然说道。
茯楹心中一跳,不能让他报官!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锦缎青衣的俊美公子站了出来,他看着众人微微一笑,声音清冽温和:“且慢,我看你们是冤枉这位姑娘了。”
他身边的侍从眉头紧皱,公子真是太爱断案了,这一路但凡是碰上点不平之事情,都要管上一管,前几日掺和进人家贩菜大娘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被人扔了一头菜叶子落荒而逃,唉今日又来了。
妇人不满地瞪了一眼青衣公子,见他穿的好也不敢大骂,“您不要多管闲事。”
“本公子向来不说假话,某方才一直站在铺门前,亲眼看到这位姑娘并没有碰到那件绣花衣裙,何来弄坏之说。”
青衣公子的证词将局面顿时翻转过来,茯楹对他感激一笑。
“你说看见就看见了,我还说你们是串通好的呢?”妇人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急声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场面又开始乱了起来。
茯楹脑门一抽,今日不解决好这事是走不了了。她嘴角扯起一抹笑,高声道:“若我有法子证明不是我弄坏的呢?”她面容即使平凡,两双眸子却熠熠生辉,宛若明珠,让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姑娘有何办法?”青衣公子摇了一把扇子,笑着问道。
茯楹转过头拿起绣花衣裙仔细端详了片刻,转头对着妇人问道:“你说这件衣裙是新制的?”
妇人眸光一闪,又理直气壮道:“对,且裙子上的牡丹花样还是上好的金丝绣制的。”
茯楹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她清了清嗓子:“诸位可听到了,”接着她将衣裙拿到众人面前,把袖子翻开,“请看,若是新衣袖口内侧怎么会有磨损?”
众人伸头一看,果然如此,袖口初有道轻微的磨损痕迹,若不细看定是看不出来。顿时有人气愤填膺道:“你这妇人太坏了,竟然用旧衣讹诈客人,怪不得生意差。”
妇人梗着脖子,嘴硬道:“这就是新衣服,是绣娘制衣时压的。”
茯楹双眼幽幽看了她一眼,“你方才还说是金丝绣制的,可这件衣裳上分明用的就是普通金线,”她说着将金线拿在手中,微微一扯就断了。金丝和金线颜色相近,可韧性却大大不同。
“如果是金丝,怎么会这么容易断?”若是不信,你们尽可来试试。
“我来试试,”说话的正是刚才说着要帮店家报官的书生,他有些窘然,直接扯着金线,还没怎么用力,线一下子就断了。
众人哗然一片,妇人顿时瘫坐在地上,眼中带着被识破的慌乱。
茯楹冷笑一声:“众位街坊,这可是家讹人的黑店,你们可得把这事说道说道,别再让人被骗了。”
众人点点头,“姑娘说的是。”
眼下船快开了,茯楹直接拿起买的衣裙向外走去,一路跑着到码头,那艘大船竟然不在了。
“姑娘,李船主刚接了个重要物件,雇主直接付了一百两银子,船提前开走了,他让我把船金退给你,”一个老婆子看着茯楹道。
茯楹脸色一白,没船她要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