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陛下他竟然为了那贱人生怒,就算如此生气,还不忍惩治她。陛下,难道真的对她上心了吗?不!她不允许,皇后的位置只能是她的,那贱人得赶紧除掉,不能再让她蛊惑陛下了。
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机会,算上今日都烧了两日了,看她还能坚持多久,就算东窗事发也有太后顶着。
柳素柔来到偏殿,将采薇赶了出去。她死死盯着昏睡过去的茯楹,眼中的怨毒一览无余,看着这张病中依旧楚楚动人的美丽面庞,无法克制的嫉妒缠上她的心头。
她拿起桌案旁的一壶茶水,直接倒在了茯楹脸上,心中才舒爽了些。
茶水浇了茯楹满脸,几跟茶叶挂在她额前的鬓发上,显得狼狈极了,干裂的嘴唇不自觉地吮吸着流到嘴角的茶水,忽然,茯楹眸子迷迷糊糊地睁开。
柳素柔见茯楹竟然醒了,一瞬间极为惊慌,片刻后想到她的处境又渐渐镇定下来,装作急切的样子,“娘娘,您醒了,您发热了快两日了。”
“太后娘娘不让人给您请太医,还好您自己醒了。”
茯楹嗓子像着了火一样,想说些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得见几声闷哼声。
“您是想让臣女替您请太医吗?”柳素柔坐在床榻上,轻轻问道。
茯楹痛苦地点了点头,她脑子昏昏沉沉极了,只依稀能辨出眼前之人是谁,根本无法思考。
“太后懿旨,臣女也不敢违背,您吉人自有天相,再忍忍说不定明日就好了,”柳素柔面上一团温柔,还替她捏了捏被子,轻轻地合上了门。
采薇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见茯楹醒了脸上露出喜色,“娘娘,您醒了,您怎么满脸都是茶水?”她用帕子连忙替茯楹擦了擦,又喂了她几口水。
茯楹喝了水,嗓子缓了一些,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地开口:“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只有一条路就是替我去找陛下,”说着她咬破手指,在帕子上写下两个血字,“将这个交给陛下,若见不到陛下,就交给江寿海,记住,这是你唯一的生路了。”
说完,便又昏睡过去。采薇愣愣拿着帕子,心中惊慌万状,她不知陛下看到娘娘的血信会不会来,可她知道若是娘娘烧死了,她一定会死。半晌,她像是做了一个决定,眼中带着决绝。
采薇焦急地等到天黑,见太后寝殿熄了烛火。她偷偷摸摸走到东北角的宫墙之下,吃力地将一块石头移开,石头后面赫然是一个一尺长的洞,正在她准备钻过去时,忽然听到刘嬷嬷大声斥骂:“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采薇这个贱蹄子。”
采薇身体骤然一缩,来不及多想,好在她身体瘦小,顺利地钻了进去,下一刻火光在身后亮起,“来人啊,采薇从洞里逃走了。”
身后响起阵阵脚步声,采薇脸色刷白,冷汗浸湿了后背,她拔起腿就往南跑,钻进一个浓密的树林,她在宫中待了十多年了,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躲过巡逻的侍卫到达乾清宫。
她拼命的朝前跑,渐渐听不到紧追其后的人声,她不敢停,手里紧紧攥着血帕,闷头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乾清宫的大门,采薇脸上带了激动,泪水夺眶而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宫门前。
“奴婢求见陛下,茯妃娘娘危在旦夕,”说完人直挺挺地倒下。
禁卫脸色瞬间凝重,“去禀告江总管。”
寿宁宫内灯火通明,孙太后披了件衣裳满脸怒容,“吃里扒外的蠢货,哀家要砍了她的头”,刘嬷嬷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请罪。
柳素柔眸中幽幽,脸上带着急切:“太后奶娘,采薇定然是去找陛下了,若陛下知道您……定会大怒。”
“哀家是他生母,他难道要杀了哀家不成,”孙太后怒极,猛一拍桌子。
“可就怕茯妃娘娘醒了,您也看到了陛下对她的喜爱,若茯妃以后和您对着干,您怎么办呢?”
“哀家还能怕她不成!”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万一茯妃日日吹枕头风,”柳素柔轻轻说道。
孙太后一愣,皱着眉头,脸上神色复杂纠结,看着殿外的沉沉夜色,冷声道:“去送茯妃一程。”
刘嬷嬷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沉声回道:“是,奴才遵命,”转身向偏殿走去。
柳素柔轻轻地舒了口气,嘴角缓缓上翘,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