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外侧守夜的清竹听见响声,“娘娘,您没事吗?”
“无事,”茯楹将箭镞拔掉,拆开信一看果真是暗月阁的,真是阴魂不散,竟让她去偷取西北边防图,还说已经打探清楚了,就藏在乾清宫,极有可能就在楚宸处理公务的上书房内。
茯楹紧抿红唇,打开火折子将书信销毁。微弱的火光舔舐着空气,散发着微微余热,她面上带了几分凝重,暗月阁真是无孔不入,看来这宫中还有其他的细作。
她靠在床柱上细细思量,离毒发时间还有大半月,如果这次任务完不成,解药肯是拿不到了。暗月阁估计暗中派人监视自己,自己必然得有所行动。
这天午睡后,茯楹丧着小脸靠在黄花梨木摇椅中,这些时日狗男人一直没有召见,她心中有些焦急,看来这位新帝当真是厌烦她了,那就只能山不动,我便向山走去。
“娘娘,补汤送过来了”。
茯楹半个时辰前,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了党参黄芪大补汤,“给我梳妆”,一会儿她要去给狗男人送温暖。
半盏茶后,光彩照人的茯楹带着补汤,向乾清宫走去。
走到殿门口,几个身穿红黑劲装禁军守在入口处。待看到茯楹靠近时,门口的侍卫伸手一挡,顿时将人拦住,“娘娘见谅,无召不得进入,属下这就进去通传,请您在此先行等候。”
茯楹面上带笑,“劳烦了,”她袅袅娉婷地站着,端的一副痴心女子的样子。
不多时,前去请示的侍卫回来,有些委婉地说道:“娘娘,陛下公务繁忙,不如您先回去。”
午后日头正盛,空气燥热,茯楹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心中有些烦闷,狗男人不想见她,她偏要等:“陛下每日为国事操劳,本宫不能与之分忧,心中实在不安,本宫就在这陪着陛下。”
茯楹示意清竹将补汤交给侍卫,面上愈加恳切,“这是本宫亲自盯着御膳房熬制的九珍汤,请陛下尝尝。”
说完,往左边走了走,躲到了一处树荫下直挺挺地站着。
侍卫有些为难的接过食盒,转身往里走。
陛下正在与几位大臣在大殿议事,他不敢打扰,便将食盒交给了江公公,又跟将江寿海禀告了茯楹等在殿门口不肯走的情形。看着这个烫手的食盒,江寿海眉头紧蹙,思量了一番,摆在了不显眼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议事结束众位大臣散去,楚宸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倦意,沉默地听着江寿海禀告茯楹之事,听完后淡淡道:“随她。”
“陛下,娘娘送来的食盒怎么处置。”江寿海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请示。
“赏给你了,”楚宸头也不抬说道。
乾清宫外的茯楹自是不知她的补汤,都进了江寿海的肚子。暮色将至,霞光锦簇,晚霞笼罩了整个皇宫,光彩溢目。茯楹已然站了两个多时辰,两腿酸疼,脑壳一抽一抽的疼,心里将狗男人骂了个遍。
楚宸放下朱笔,看了看天色,问道:“茯氏还在外面站着?”
“是,”江寿海心中一顿,如实回禀。
“宣她进来,让她在正殿等着。”
茯楹随江寿海进入正殿,正殿是议事的地方,金顶红门,白玉铺地,重檐殿上的飞龙栩栩如生,当真是奢华极了。
她四处打量了下,殿内最显眼的是墙边的紫檀木博古架,她上前瞧了眼,摆着些玉件儿瓷器等珍稀古玩,这里应该没有军防图,忽然她的视线一顿,停在一个玉雕小像上。
玉雕通身翠绿,小相面容灵动,看样子是个年轻女子,十分有趣,她不由得拿起来,仔细打量。
骤然,一个冷厉中带着斥责的声音响起,“放下。”茯楹吓得猛一激灵,手不小心一抖,玉雕小像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楚宸面含怒气,阴沉沉的站在门口,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盯着地上摔成两半的小像。茯楹心跳得有些快,背后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以往楚宸也在茯楹面前沉下过脸,她却可以大着胆子依旧撒娇买痴,可不知怎么这次却不敢了,直觉告诉她,此次真的触倒了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