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清然突然低落下来。宿州是她长大的地方,她娘眼下就在宿州,她离开宿州来京城之后倒没怎么想过家,现下看到,不知为何,想家的情绪忽然充满心头。
“那你跟我回宿州?”
“带上阿禾和阿越。”
杳清然睁大眼睛笑着抬头看李渝。
李渝抬手敲了下杳清然的额头。
“山高路远,来回折腾人家做什么?就你自己,想好了便进宫和太后讲好,不日就要出发。”
“何时?”
“五日后。”
与此同时,江之禾这边。
去后院的路上,那个名叫路羽的姑娘没再说什么,默默带着两人走着。
见到贺长延后,她也没走,凑在江之禾身旁,像是有话要说,又碍于一旁的都越。
直到都越和贺太医走开后,她才凑到江之禾身边开口:“江姑娘,是我啊,不记得了吗?”
路羽伸手在脸上比划两下继续道:“银质面具哇,想起来了吗?”
听到银质面具,江之禾恍然大悟。
不是,那张面具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再者,那夜昏暗得很,她怎么可能会认得啊。
“想起来了。”
看着路羽兴奋的眼睛,她一时不好说什么,顺着路羽的话头接下去。
关于那晚之后的事情,江之禾其实很多问题想问。疑惑一直萦绕她的心头,但方才那一面,是昨夜过后和李渝的第一面。
因着杳清然和都越都在,她也不好开口,若是被两人得知自己的遭遇,只怕又要操心,这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她便想着回头再问。
但眼下,路羽的出现,反倒是给了她机会。
“路姑娘,昨日……”
“喊什么路姑娘,叫我小羽就好。”
那姑娘大大咧咧的,全然没了初次见面时带着面具的冷冽,摆摆手打断江之禾。
“小羽姑娘。”江之禾也没继续矫情称呼,随即改口,“我能问问我走后发生何事了吗?”
江之禾语带谨慎问出口。
坊间传闻做不得真,杳清然她们听到的说法,她也听来看诊的病人提起过,她只是一笑而过。
“那个啊,我想想啊……”
下属带着江之禾离开后,路羽递给李渝一个面具,李渝带上,随后两人绕过家仆,放倒护院,探到那家人的卧房。
她们到时,那人正蒙着眼睛在房内和一群女子玩乐调情。
李渝带着人进去时,那人莽莽撞撞直冲冲朝李渝伸出手,口中还喊着“老爷来了~”。
荒诞至极,一旁的人见李渝进门口,全部缩在一角不敢发声。
“怎么不叫了,在哪呢~”
面具下的李渝,木着脸,拔出匕首,毫不客气放到那人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小口,鲜血渗出来。
“干什么?”
那人猛地摘下布条,一脸怒容,对上带着面具的李渝,心跳突突。
“你……你是谁,要要要做什么?要钱吗,我有我有,我现在就让人送来,你你你你,把刀拿开……”
那人声音颤抖,身子也抖成筛子,却强装镇静,额角冷汗一滴一滴落下,脸色惨白。
他转着眼睛,想不通自己是得罪了何人。
“大侠,大侠,您看,也不知是我做了什么惹到您老人家了,您别不开口,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无冤无仇……”
“隐堂,惩恶扬善呐……”
说着,李渝勾起嘴角,匕首又深了一分,血渗出来更多了。
隐堂,隐堂不是早就不问世事了吗,剑峪关一战后,隐堂称自身损失惨重,早就不再参与江湖朝廷中事,为何,今日为何……
那人心中一个又一个想法闪过,他实在想不通,李渝也没耐心等他想通。
李渝一脚踹上他的肚子,那人肥胖的躯体倒在地上,还抖了两下,李渝嫌弃地移开眼。
路羽立刻上前将那人压在地上,掏出一早准备好的绳子捆住那人。
缩在墙角的那群姑娘,李渝派人看着她们,路羽拖着那人跟在李渝身后,如入无人之境,在院中寻着前往前堂的路。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呜呜。”
路羽拿着塞在被绑来姑娘口中的破布,塞住那人。
来到前堂,李渝衣摆一撩,坐在椅上,看着跪在面前之人,嘲讽道:“朝廷命官,哼,你也配?”
李渝不欲再理会他,阖眼坐着。前堂一时无言,四周静得落下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跪着的那人冷汗直流,他搞不懂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说着惩恶扬善,却不杀他,羞辱他吗……
很快,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这下,不只流着冷汗,心也突突跳起来。
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脚步匆匆赶来,路过那人时,还偏头瞪了他一眼。
“少主,找到了。”
跟在来人身后,还有一个带着面具之人,扭着一个外邦人走来。
看到来人,跪在地上那人一切都懂了,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是他没想到,隐堂怎么会管他干的那些勾当。
再往后的事情,江之禾都知道了,李渝找到了那些被绑走的姑娘,他们还没来得及运出京城,有一些已经被他们不知道弄哪里了,用刑也没问出结果。
李渝把所有查到的东西递上去,当日便下旨处置此人。
坊间传闻是真的啊……
“江姑娘,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