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疑惑看去,是一个看着很鬼鬼祟祟的人。
离两人有些远,但江之禾就是眼尖看见了,或许是在这空荡的草地之上,一览无余,那人也看见她们了,撒腿就跑。
本来李渝只当他是路过,这下,不想怀疑也得怀疑怀疑了……
这片地是皇家圈起来的,少有外人来往,那人跑的方向再跑一段距离就要进山了,进山可就不好找了。
因着自家后山,李渝没想着会有什么危险,没让人跟着,眼下也来不及再去找人来。
她和江之禾对视一眼,两人便夹着马朝那鬼鬼祟祟之人处奔去。
李渝骑术较好,速度快些,江之禾落后她一些。
两人追到山路旁停下,那人已经跑进山里了。
只依稀看得到草丛被压过的晃动。
李渝以前在南方打仗时爬过山趴过草丛,前面的路对她来说完全是小问题,但……
李渝转头看向同样下马的江之禾,只见江之禾满眼都是对进山的渴望。
也是,混在山里长大的姑娘,是她多虑了。
“走。”
李渝将缰绳一丢,拉着江之禾的手腕走上山路。
她也不担心小花,小花聪明,还能帮忙看着那匹黑马。
江之禾进了山没一点不适,脚步比李渝还要快上几分。
她们顺着压弯的草丛摸去,明明那人的踪迹近在眼前,却找不到真正的人。
那人还会留下一些迷惑两人的信息,李渝不得不蹲下查看。为此,耽误了不少时辰。
踩着折落在地的树枝和落叶,她们走走停停,在一片拥挤的树木前,那人的踪迹消失了,一点不见。
隔过不远处却传来了小姑娘的啼哭声,混着时不时飘过的几声鸟叫,哭喊内容含糊不清。
江之禾却听着声音,有些许耳熟。
她加快脚步赶去,入眼便是两个被绑在树旁的姑娘,不,一个看着二八年纪的姑娘,像是被迷晕了,歪着头不省人事。另一个是小姑娘,没多大,醒着哭着。
“阿锦?!”
江之禾不可置信,诧异喊出声,大步走到哭着的小姑娘身旁。
“大夫姐姐?”
那小姑娘赫然是当初看过病的阿锦,长道医馆闭馆之后,她本以为两人再不会见到了。
阿锦抽噎着判断眼前两人,发现真是为她疗过伤的大夫,委屈涌上心头,放声大哭,边哭边喊:“呜呜呜,姐姐有坏人,有坏人,抓了阿锦和堂姐,要卖钱。呜呜呜,我想阿娘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不哭了,姐姐会把你们救出去的,先不哭,别把坏人招来了。”
阿锦听话点点头,哭声小了,抽抽噎噎讲着自己是怎么贪玩外出,在街上乱跑,堂姐出来寻她,却被一坏人从脑后敲晕。
“他还喂了堂姐一个黑色糖丸……”
应该是迷药丸。
江之禾皱着眉边听着,边解着绳子,但那绳子被打成了一个特殊的结,越用力,绑的越紧。
李渝也发现了这点,撩起衣摆从脚边拔出一把锃亮锋利的匕首,她外出没带佩剑,眼下也只能用这个了。
“阿禾,我来。”
李渝拍拍焦急的江之禾的肩膀,江之禾连忙让开。
李渝拿着匕首正要割开绳子,明明该是静谧的深林,除了刀刃磨着绳子和身边三人的呼吸声,多了一个人细微的呼吸,李渝手上动作不变,凝神听着。
越来越近……
李渝握着匕首柄转了一圈狠狠向后扔去,伴随着凄厉的叫喊,是木棍落地的闷响。
李渝飞快转身,将江之禾三人护在身后,正面对上方才所见的一身灰衣矮小的男人。
匕首擦着他的小臂而过,男人瞪红了眼,脸上青筋暴起,嘴里叽里咕噜咒骂着什么,忍痛抓起木棍便要打。
李渝飞起一脚踹上,抵上男人举起的木棍,男人连连后退,落地的空隙,李渝又拔出一把匕首。
方才的匕首已经没入不远处的树干,男人本想拔出,却纹丝不动。
李渝再次迎上来,眼神狠厉,这下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男人不寒而栗,堪堪躲过一次,却被匕首划过脸,鲜血渗出。
李渝盯着他的眼睛:“这次一定要你的命。”
男人呼吸粗喘,小眼睛扫着四周,看到站在姐妹两人一旁的江之禾,手无寸铁,看着像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他动了歪心思。
再次冲出去时,男人却忽地弯身越过李渝,朝着江之禾举起木棍,狰狞地笑着。
就在他以为可以抓住那娇生惯养的小姐时,江之禾打破了他的癔想。
江之禾冷着脸,一脚踹上男人的肚子,徒手抢过木棍,狠狠朝他肩膀砸了一下。
看她好欺负是吗,她当年可是打死过野猪的,哦,还练过武的。陈年旧事陈年旧事了……
江之禾力气大,平常为了不伤到人,会收着,但她给男人这下,可是实打实用了全力。
男人被打趴在地,挣扎着起身,江之禾一脚踩上他的肩膀,朝方才敲过的地方狠狠踩一脚,又碾了两下。
李渝看着这一幕,没忍住挑眉,她拔出树上的匕首,来到趴下的男人身旁,捏起他身上的衣物,擦净匕首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