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麓山,日头慢慢升起,云雾渐渐消散。
江之禾背着背篓走在自己走过许多遍的小路上,她要去山林深处采些草药卖给医馆,补贴家用。
以前爹爹总是带着之禾进山,从小到大,云麓山已经算是江之禾第二个家。爹爹最近伤了脚,江之禾这段时间都是独自一人进山。
江之禾来到前不久做好标记的草药生长的地方。这株草药徐伯伯说很值钱,江之禾找了它好久,找到时草药还在生长,江之禾就做了标记,如今刚好是成熟的时候。
卖了这株,阿娘就能少做几天刺绣,阿娘最近为了攒家用天天做活到深夜,再这样下去眼睛就要熬坏了。江之禾心疼阿娘,这段时间她一早就往山里跑。
江之禾小心翼翼摘下,慢慢放进背篓里。一路下来背篓里已经装满了各类能卖出去的东西。
江之禾准备下山了,就在她转身时,突然发现不远处好像躺着一个人。
一开始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草药上没仔细看周围,现在才发现。
江之禾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慢慢走近。
地上真是躺着一个人,一个昏过去的人。那人伤痕累累,一身黑衣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被划破的地方,外袍已经变成一块破布了。破掉的地方露出那人身上的伤口,有的伤口还在慢慢渗血。
江之禾连忙跑过去,查看地上人的情况。
那人脸朝地,江之禾不敢乱动,轻轻搭上那人的脉搏。
还好,还好,人还活着。
江之禾慢慢扶起那人。
突然一条染血的束胸带滑出来一角。
这是一个女子。
江之禾刚远远看到这人身材高大,还以为是男子,谁承想竟然是个女子。
江之禾撕下几块自己干净的里衣布条,给地上受伤的女子简单包扎了一下。山里不安全,她得把人带下山让徐大夫看看。
江之禾背着背篓,扶住那人,深一脚浅一脚带着人下山。
那人整个身子都靠着江之禾支撑,江之禾自认自己常年帮家里干活,身体还是很好的,今天见到这人,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人的身形衬得江之禾都娇小许多。
江之禾扶着人好不容易才到了家里。
她推开门,阿娘看着她扶着一个人,焦急地走过来,想要帮忙扶着。
“我的囡囡啊,你怎么进趟山还带了个男人回来啊?”
“阿娘,没事没事,我可以。”江之禾没让阿娘帮忙,跟阿娘解释道:“阿娘,不是男人,是女子。”
江之禾把人放在自己的房间,她自己给这人看了伤口。
此人不仅肩头有剑伤,并且许是在山间奔跑时跌落,有多处碰撞的伤口,头部也有不小的伤。
江之禾拿出背篓里要卖的东西,交代阿娘说:“阿娘,我去一下医馆,找一下徐伯伯来给她看看,她这伤不能再耽误了。”
她阿娘连忙应下。
江之禾带着草药匆忙跑去医馆。医馆人很少,徐伯伯就在大堂坐诊。
“徐伯伯。”
江之禾步伐很急,带起一阵风。
“小女娃家家的,你看看哪家娃娃像你一样风风火火的。”
刚进门江之禾就被徐大夫说了一通。
“救人啊徐伯伯,救人要紧,徐伯伯,可以请您出诊吗?”
放在平常江之禾就要和徐大夫说道说道了,但这次事情比较着急。
徐大夫跟着江之禾来到江家。
江之禾阿娘正守在江之禾捡回来的人身边。见徐大夫来,忙让开。
徐大夫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忙放下药箱检查那人的伤势。
这人身上伤处太多,徐大夫本想扒开外衣更仔细看,结果一眼看到了明晃晃的女子特征。
徐大夫猛地合上外衣。
“怎么了?徐伯伯,她的伤不好治吗?”
江之禾一看,有点着急,忙问徐大夫。
徐大夫进门时匆匆撇了一眼,床上人身形高大,他还以为是男子,谁承想,竟是个女子。
江之禾这时才反应过来。
“徐伯伯,人命关天......”
“老夫知道!”
徐大夫打断了江之禾,在心里默念,“事出有急”“事出有急”,让自己平静下来。
徐大夫摒弃了其他念头,认真看起床上人伤口。
多处骨折,出血过多,能剩这一口气,全是此人命大,老天保佑。
徐大夫没控制住本能,看完之后,不作声摇摇头。
这一摇头快把江之禾吓懵了。
“徐伯伯,她,没救了吗......”
徐大夫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檫手。
“还活着,全靠她命大,她身上伤口很多,多处骨折。你从哪捡的这人?”
“采草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