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忙吗？”连善欢切着牛排开始没话找话。

“还可以，在代理连环车祸的索赔案。”饶温清也许是觉得尴尬，所以也跟连善欢聊几句。

“这个还挺难处理的吧？赔吧钱婷婷又赔不起，不赔吧又实在对不住另外两个家庭。”连善欢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好后便很随意地把饶温清那边的换过来，把自己切好的换过去，再开始切饶温清的牛排。

饶温清没来得及阻止，便任由他去，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口中慢慢嚼着。

“说难也不难，单就交通肇事案来看，钱炳负主要责任，几个家庭的死亡赔偿金、精神损失费、医疗费、丧葬费和抚慰金是天价，钱婷婷作为钱炳的财产继承人根本负担不起。但就谋杀案来看，方奕然是教唆犯负主要责任，钱炳是杀人犯负同等责任，白秋箫虐待方奕然也要负次要责任，赔偿金大部分要由方奕然和钱炳共同承担。”

饶温清慢慢悠悠地解释起来，一谈到工作他总是话比较多。

连善欢听得似懂非懂，问：“所以到底谁赔？”

饶温清看他一眼，好像是发现自己刚刚讲一大串简直是对牛弹琴，于是低下眼敷衍地说：“要看法院怎么判。”

连善欢刚想反驳说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等法院判就行了，结果周围的灯光却突然暗了下来，只留下每桌顶上的一盏小灯亮着。

两人莫名其妙地环视四周，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乐声。

小提琴的演奏者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女人，穿着白色仙气的裙子，慢慢地朝他们靠近，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停住了。

小提琴的琴声悠扬，由远到近，音符在琴弦上跳动，慢慢地送入耳中，令人陶醉。

舒缓的音调，柔美的琴声，儒雅又轻柔的小提琴拉出悦耳的甜蜜恋曲，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氛。

但此时连善欢和饶温清的氛围却不那么甜蜜，甚至是很尴尬……

连善欢抽抽嘴角，虽然这里现在很昏暗，但还是能强烈感受到周围的人疯狂向他们发射奇怪和八卦的视线，这感觉好像是……动物园的猴儿。

“这……大概是我姐安排的，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她会……”连善欢很尴尬地想解释，他倒还好，但他怕饶温清脸皮薄，被人这么看这么误会他脸上挂不住，一气之下翻脸走人的话，那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饶温清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隐忍的开心，隐晦的难为情，最终他只是轻轻地问：“你姐姐……为什么这么安排？”

“大概是……为了调节气氛？”神他妈的调节气氛，连善欢你自儿个信吗？

饶温清轻轻“啊”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拿起勺子喝起汤来。这罗宋汤很一般，有些过酸了。

连善欢一手拿着叉，一手拿着手机在桌子底下噼里啪啦地打字。

【姐！你好好地安排什么小提琴独奏啊，现在尴尬得要死。】

【什么呀，我还不是为了让你们俩感情升温，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呀？】

浪漫得我都害怕。

【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吃完饭之后，连善欢提议去外滩走走，消消食，饶温清奇迹般的没拒绝。

并肩走在外滩，江水荡漾着城市的灯光，风一阵一阵地拂过人的脸庞，撩得人耳朵痒痒后便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