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负责守着章慎的异事处队员见到东宿,松了口气,露出一种“终于得救”的表情,在东宿的示意下逃似的退出门外,贴心地替他们关上门。
和章慎处在一室的精神压力就相当于和一个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待在一起,更别说这个炸弹看起来还十分的阴晴不定。
他可是足足炸毁过一栋楼。
但哪怕章慎没有觉醒爆破这种破坏性极大的能力,任谁对上这种阴森黏稠的目光都要觉得悚然,除了原书行。
“哎呀。”
原书行迎着章慎的目光爽朗一笑,“啪”地一声按亮了会客室的大灯,语气热情灿烂,“章董,真是好久不见,上次见到你还是在上次啊。”
章慎被倏地亮起的灯光刺了下眼,条件反射地掩目,因此错过了回击的最好时机。
“怎么还坐起轮椅了?”原书行松开雁沉的手,往前几步站在章慎面前,很是关切备至,“我听说章董的公司好像出了点意外?现在形势严峻,事业有起伏是正常的,章董不必过多忧心,身体为重啊。”
“一点意外”、“事业起伏”、“身体为重”……
原书行明知故问的一段话,字字句句扎在章慎的痛处,语气有多诚恳,内容就有多狠辣。
东宿好像能明白章慎对原书行这么深重的仇恨从何而来了。
“……”
章慎扶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吱作响。
他的嘴角阴鸷地扬起一个弧度,死死盯着原书行,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音节,“你、给我去死。”
东宿:!
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卷席东宿的全身,来自使卒能力之间的同源共鸣。
章慎那句话并不是诅咒,他正在使用他的能力,目标正是近在咫尺的原书行!
章慎甚至完全不顾及在这种距离,一旦命中,他也必然会被波及。
他如此不管不顾的动手,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有谁能预料到章慎毫无预兆地暴起动手,雁沉虽然并未觉醒,但也敏锐地察觉到章慎情绪的不对,大步上前,“原书行!”
东宿下意识抽刀,几乎同时急声,“小心……!”
处在危险中心的原书行反而最为镇定,他其实是最早察觉到章慎有动手倾向的,还有闲心分析了一会章慎。
章慎性格虽然易怒,但以往的行事风格却都算得上是谨慎,如今变得这么激进,看来事业崩塌对他的打击很大啊。
还是说……这种所谓的觉醒能力也会对人的性格造成影响?
原书行几瞬思绪,暂时按下了这个疑问,决定等以后再作确认。
“章董啊,张口就是‘死’多不吉利,”原书行不退反进,抬手重重地落在章慎的肩膀上,对危险完全无所察觉一般,语重心长,“那不能啊,我才刚结婚呢。”
他郑重:“这么久的朋友了,我还打算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呢。”
他说着,余光见到上前的雁沉,原书行反手捞住雁沉的手,将相扣的双手亮到章慎面前,又带上了点炫耀,“我爱人,你见过的。”
雁沉这边顾不上他不分场合地发婚礼邀请函,因为走得太急,被原书行一拽没站稳,一脚踢上了章慎的轮椅。
轮椅在受力之下转了一个角度,章慎视线旋转,直直对上了右侧半开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