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会过去,但风格永存。”
“——Coco Chanel”
……
二十二岁的辛桐坐在陈问个人工作室的沙发上。
目光穿过陈问,看向了她身后的陈列柜。
柜子摆满各类设计奖项以及和各种圈内大拿的社交合影。
而在所有东西的正中间,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端端正正摆着一张旧照片。
正是陈问和江远滨的合照。
背景杂乱,桌上有缝纫机和乱七八糟的彩色布料。
女孩随便穿了件肥大的T恤,脚踩着拖鞋,年轻青涩,笑得开心,比了个剪刀手。
而老人家却一身英式修身卡其色西装,熨烫得体,没有一丝褶皱。
相框下方,黑色马克笔字迹陈旧,苍劲有力,一笔一划,写着对得意门生的殷切寄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落款:江。
……
辛桐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寻找一个替代选项了。
她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精神,什么是时尚。
她不知道衣服代表着什么,风格意味着什么,人类漫漫文明中服饰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只知道,她心中汹涌的情感一直在告诉她一件事:
整个圈子里,再也没有比江远滨更好的人了。
要学,就要跟最好的人学。
*
辛桐默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两人闲聊一会,陈问还在问辛桐等会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
陈问突然面色一喜。
“哇,今天真是巧!”
“我的贵客来了!”
贵客?
辛桐一下子慌了。
不会是梁洛明吧!
我靠!啊啊啊啊啊!
她立即站起身,像只土拨鼠一样僵在原地,心跳如鼓,想要逃开又不知道该往哪逃,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却没想到,下一秒门打开,她就对上了那双熟悉的淡漠的长眸。
“……”
人在倒霉的时候,真的会笑。
辛桐露出一个撒贝宁同款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跟这位比起来,那要不还是梁洛明吧。
只可惜门已经打开,薛定谔的猫已经死了,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江崇焰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外套沾了些雨水,身上带着轻微的寒气。
甩甩前额湿润的头发,随后就歪着头,看着面前的辛桐。
“看来我来得不巧。”
他一字一顿,表情似笑非笑的。
明明是在对陈问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辛桐看。
“不然你家里怎么有一个人一直在模仿撒贝宁,皮笑肉不笑的。”
辛桐迅速拿起包,一边往手臂上背,一边就往门口走,还满脸堆笑地冲陈问做了一大堆那种电话听筒的手势,装出一副自己是公司老板日理万机的样子。
“我先走了。”
“别啊!”陈问很是热情地把辛桐强行拉回来,按着她的肩膀往沙发上坐,“大家正好认识一下呀!”
“这是森川集团何川董事长的女儿,Kelly女装的总裁,辛桐小姐。”
“这位就是我师父江远滨先生的孙子!我们认识也很多年了。他以前真是天赋奇佳,一点就透,师父所有徒弟都比不过他。只可惜人家志不在此,做其他行业去了。”
江崇焰受爷爷托付,给陈问带了点东西。
陈问高兴得很,极力促成这段暗潮汹涌的三人会话。辛桐只能继续满脸堆笑地坐着,以及第八次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低头喝水。
她不说话,那两人却还在氛围轻松地闲聊。全程都是陈问在说,江崇焰偶尔应一声,懒洋洋的。
“师父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还行。”
辛桐突然插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年人生活孤独,子女孙辈最好每周都回去看望。老话说得好。常回家看看。珍贵,美好,共勉!”
周围安静一瞬。
辛桐感到江崇焰审视的目光扫了过来。
如有实质,在她身上停留一会。又淡淡移开。
陈问:“哦对了,知道师父祖籍金陵,一直都想念家乡味道,所以我之前买了点金陵特产盐水鸭,他们说这鸭子很不错呢!过几天我就登门看望。”
辛桐又插嘴,
“是啊,这鸭子肯定好吃,江少爷最好这周末就回去,陪老人吃吃饭。”
“……”
对面金发男人盯着她一会,突然冷笑。
“不用。我对鸭子过敏。”
陈问闻言意外,还有点惋惜,“嗯?什么时候的事?”
辛桐却听懂了。
想起两人的初遇,做贼心虚,不敢再看他,支支吾吾埋下头去。
很会读空气的她再次站起身。
“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陈问还没来得及再挽留一会,下一秒,门铃再次响了。
这次,三个人都微微愣怔。
还会是谁?
陈问走到门口,看到监控屏幕上的人,惊讶。
“呦,什么情况,今天这么多贵客?”
“怎么梁洛明大明星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