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凯瑟琳挥手与我告别。
“期望下次见面的时机能来的更早些。”
“……好的。再见。”
挥手作别,我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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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去大巴扎看看?那里有漂亮姑娘跳舞哦~”白鸽稳站肩头,一边说着胡话:“我觉得那个红头发小姑娘跳的还行,但没有我当初看到的现场版精彩。”
“真要看,还得是魔神跳舞。一抬手一挥袖,花就呼啦呼啦的长。”
“什么镇灵啊,花灵啊,小眷属们都在边上待着。可热闹了。还能听到小萝卜唱歌呢~”
听这话,白鸽或许真是个长生种。
但我没想到,本该因岁月增长阅历的生物,还能有这种不矜持的类型。
她胸腹的绒羽已经贴上了我的面颊,暖融融的体温传递来时,像是冬日里怀抱着的小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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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一二,我跟着白鸽指引走向大巴扎。
树有高低之分,人有阶层之别。学者在须弥城,往往待在上层的教令院进行研究;而百姓,则生活在下层,包括了商业和娱乐区域。大巴扎是就近最为出名的集市。
我向来不关注娱乐话题,对歌舞的喜好不过是路过时会听上几句音乐的程度。
主动前往这个喧闹的场所倒是第一次。
蔬果,香料,妆粉,布匹……叫卖声与欢乐的小调构成忽略不去的背景音。
人群接踵而至。暖色的灯光下,孩童被母亲牵着漫步其中、夫妻相依咬耳扯袖、三两朋友低声交谈……人间百景莫过于此。
但这份热闹与我无关。
也不需要与我有关。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四周的各路通道,我缓步向前,在灯绳与彩旗交错的影面下穿行。
“好可怜哦~女孩没有人陪着~”白鸽蹭蹭我的鬓角,女声格外张扬:
“没事啦,到时候我们找那么一群帅哥美女在身边陪着。想让他们给我倒酒就倒酒,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上次是不是去降诸魔山了?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不够的话,我还能继续告诉你~”
“要钱不?我有路子!要权不?我有办法!要……唔!”
上扬的尾音犹如短促的休止符,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终于走到了不会被外人发现的偏僻角落,我一手捏住白鸽叨叨个不停的鸟喙,托着她不断踢踏的鸟爪,将她举在身前。
“……小家伙,要待在身边就给我安静一点。”
上移的指尖略微使劲,顺带夹住了她的面颊,她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转动眼珠。
——白鸽的视觉只能依靠不断地点头获取全貌的视野。
——显然,我的动作会让她丧失部分主动权。
“我不想管你这些有的没的。别在我难得心情好的时候惹怒我。”
“我只是外形与人类相似,不代表我有人类等同的怜悯心……”我皱着眉,声音阴冷的像是边角无法抹去的阴影,放缓的语调不同往日的柔软,反而极具威胁性。
似是蛇蜿蜒着攀爬岩壁,嘶鸣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让闯入者分不清危险的源头。
“……正如你当初逃跑时说的那样,我是会一口吞掉你的。毫不犹豫。”
我垂眸注视她,冰冷的目光打量下,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角度进食。
“嘤~”
白鸽发出似是求饶的声音,努力转动眼珠传达“我明白了”的肢体语言。
我摩挲她的绒羽,思考着要不要学习此前她的方法,吞噬掉部分骨肉,确保她不会再次打扰到自己。但思及此地的秩序,还是松开了手,任由白鸽试探着飞出束缚。
一番威胁后,这家伙竟然没有见势不妙的溜走,反倒扇动着翅膀重新落在我的食指上——那是我刚刚捏住她身体的部位,她没有半点忌讳。
她轻轻的跳跃,鸟爪踩在指侧,眼角含泪:“嘤~好帅。”
“女孩,这句话我能录下来多听几遍吗?”
我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灵敏,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的问话。
斯德哥尔摩的心理病症原来也会发生在鸟身上?
“都说‘男人还是纸的好,老公还是女的妙’,亲爱的,我付你版权费,这句话我能录下来吗?”
白鸽抬起羽翅,抹去眼角感动的泪花,再次询问。
原来我没有听错,这是个M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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