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天道！"天帝目眦欲裂地指着下界。淮水女童腕间的红绳正泛起金芒，千万条同样的光带从人间升起，织成网兜住坠落的钟杵。

霁华踏着光网拾级而上，每步都生出照夜白："您听，这才是真正的天道。"他指尖拂过钟面，映出渔家老翁教孩童辨认药草的画面，"苍生说要有光，于是长夜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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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归鸿辞（中）·枯荣犁**

诛仙台的石碑在晨曦中崩裂。霁华握着枯荣鞭化成的木犁，身后跟着七十二位从凡间渡来的农人。天兵天将的刀戟劈在犁头竟尽数卷刃，青石板上犁出的沟壑里，当年被他诛杀的魔修残魂正开出往生花。

"武神殿下这是要改天换日？"司禄星君拦在云阶前，手中的山河册无风自燃。

霁华抓把种子撒向焦土："不过是想教诸位种豆得豆。"新芽破土的刹那，天牢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被囚三百年的春神残魂，正顺着藤蔓爬出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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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归鸿辞（下）·照夜桥**

烬渊立在忘川尽头时，焚天戟正化作千万只赤蝶。蝶群托起的照夜桥横跨三界，桥上每块青石板都刻着霁华守护过的生灵名姓。

"魔尊也要学人做善事？"孟婆的汤勺停在半空。她看见桥头石碑上烬渊以指为笔，在霁华的名字旁补了行小字：『种花人·混沌园丁』

霁华的白靴踏上桥面时，彼岸的往生花突然尽数转向。他腕间的枯荣鞭与桥身共鸣，将三千年杀孽尽数涤成花泥。桥尾突然传来稚子惊呼，淮水女童的转世身正捧着药囊跌入轮回——那囊中飘出的，正是霁华当年被剥离的半缕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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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混沌圃**

霁华在星河尽头开垦荒田时，枯荣鞭正缠着颗陨星当耕牛。天帝的冠冕被做成稻草人插在田埂，怀里还抱着盏为凡人引路的星灯。

"哥哥这田园倒是别致。"烬渊拎着焚天戟改的锄头走近，戟尖还沾着修补灵脉用的息壤，"就是缺株并蒂莲。"

霁华甩鞭卷来团混沌之气埋入沃土："急什么？"他笑着看烬渊衣摆被露水打湿，"等三界学会自己发芽..."

新苗破土的脆响中，三十六重天的残垣突然生满照夜白。曾被他救过的女童转世身正在田间奔跑，腕间红绳系着的护身符，正是东皇钟碎片打磨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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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武神笑忘书**

三千年后，霁华蹲在混沌圃边给幼苗捉虫。枯荣鞭系在腰间当草绳，脚边竹篮里躺着本《武神秘史》——最新篇章正写到魔尊为护苍生魂散天地。

"胡编乱造。"身后传来熟悉的讥诮。烬渊的焚天戟挑着两坛陈酿，发间别着朵新摘的照夜白，"当年分明是你我打赌，看谁能先教会凡人弑神。"

霁华扬手撒出把星辉，光点里浮现出淮水女童的后裔——那少年正用改良的诛仙阵给村庄布雨："你输了。"他接过酒坛轻碰，"他们学会的是创世。"

暮色四合时，两位混沌园丁醉倒在花田。枯荣鞭与焚天戟交叠成篱，拦住了所有探寻真相的史官。唯有晚风记得，那些被称作杀戮兵器的岁月里，他们曾偷偷把神格掰碎，撒向每个战火纷飞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