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陈知羽的声音“宋时雪,我是陈知羽,现在正在迟暖的墓前,你过来一下吧。”
迟暖去世的一年多里。每年除去一些特殊的日子以外,其他日子里,宋时雪很少去看望迟暖。
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这个现实。
“有什么事一定要去那里说吗?”宋时雪语气很冷漠,一点都不给迟暖这位多年好友的面子。
陈知羽对于宋时雪的态度也没放心上。
“我想,这个东西,迟暖希望看着我转交给你。”
宋时雪心里一酸,连说话的声音都在跟着颤抖“半个小时,给我半个小时就到!”
只要是有关迟暖的任何东西,都能立马牵动她每一根神经,带动她每一次情绪。
窗外已经下起毛毛细雨,这让宋时雪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她从药瓶里抖出两颗药,混着矿泉水吃了进去便驾车前往墓地。
“红灯!怎么又是红灯!”
宋时雪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方向盘上。
掌心处早已红了一大片,却没有一点反应。
她现在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去往墓地的这条路上,几乎是全程超速。
将车停好后,宋时雪撑开伞,就看见站在远处的陈知羽。
她全身穿着黑色,显得周围的环境更加压抑。
这是自从迟暖去世后,宋时雪第一次见到陈知羽。
四年前,陈知羽怒气冲冲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后,便飞去了国外。
想不到,再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方式。
她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脚下就感到多了分沉重。
陈知羽感受到了身后宋时雪的气息。
“你来了。”
“嗯...”
她依旧没有看宋时雪一眼,只是静静地盯着迟暖的墓碑。
墓前还有一束白玫瑰,和26束满天星。
陈知羽不傻,她从到这里的一刻开始,就猜到了这些满天星都是宋时雪送的。
毕竟,除了宋时雪,没人知道迟暖喜欢满天星。就连陈知羽这个老朋友也不知道。
“宋时雪,你知道吗,在过去的三年,甚至是你开画展的前一天,我都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每一天她都希望在这墓碑上的名字是——宋时雪
宋时雪并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陈知羽说着。
“但我看见你为她办画展的消息时,我好像就不那么恨你了。”
陈知羽的声音在止不住发抖,她仰着头,将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她从挎包里拿出一本红棕色牛皮日记本递给宋时雪。
“这是迟暖去世前交给我的,本来让我在她去世后就转交给你...”
陈知羽深吸一口气愤恨道:“当时我觉得,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