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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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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肃衡走后,云开走近武桃,以左掌掩右拳相抱,作揖道:“鄙人云开,云三郎,乃伏妖侠之一,以降妖除魔为天职。”

兰如玉亦对武桃行肃拜礼道:“儿唤作兰如玉,兰四娘,乃伏妖侠之一,以降妖除魔为天职。”

武桃连忙与云开侠拜一番,又对如玉行了肃拜礼,心下奇怪,怎么伏妖侠一开口就要说自己的天职,转念一想,也许是他们特殊的礼仪。

“你们都是伏妖侠,那……你们和卫家……”武桃沉吟道。

“伏妖者分为几派,其中一派就是庄肃衡这样的灭妖派,还有一派是云三他们这样的,只看妖有无伤人,不随便降妖,是实证派。我们已是多年的好友。你放心,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卫恩解释道。

“原来如此。”武桃低语。

柏幽走上前来,对武桃道:“武娘子,咱们见过一面,想必娘子有印象。”

武桃忆起初进卫府那日茅屋里的柏仙人,遂对其行叉手礼而道:“你就是那个柏仙人?”

柏幽笑道:“是了。多谢武娘子还记得我。”

“你是伏妖仙么?”武桃复问。

“正是。”

“你们真懂礼数,比那个庄肃衡好多了。”

云开说道:“武娘子莫怪,他这人初衷是好的,就是太死心眼儿。不过,因郭娘子的缘故,他对妖的态度是有些变化的。只是……他一直对郭娘子的死耿耿于怀,所以才为难卫家。不过,卫家既没做什么亏心事,误会自然也能解了。还是希望你们以和为贵。毕竟,郭娘子生前为妖界和伏妖者之间的和平,付出不少心血……”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只见卫寒和两个女儿神色凄然。

兰如玉拉云开袖子,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恩见状,对云开说道:“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云开回答:“我们本想去柏仙人家玩玩,中途撞见庄七郎带了那么多人,气势汹汹,心里纳闷儿,后来愈想愈感不妙,便赶过来了。”

“好在没发生什么大战。”兰如玉缓缓说道,目光却投向了卫恩和武桃。自她见到武桃第一眼,她就时不时盯着他和武桃。只见二人虽因礼法所束未十指相扣,却时常不由自主地相视。卫恩那双坚定而魅人的眼溢出了十万分爱意。她在心中微微一叹,他的旧情人和她,都不及武桃这般幸运。

卫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庄肃衡,太不可理喻!若不是为了和平,我早收拾他一顿。”

她转而笑逐颜开,走上前,握住武桃的手,笑曰:“我早知,你能给卫家添不少喜气。刚刚要不是你,那庄肃衡还不知道要嚣张多久。我们真是三生有幸,能娶到你这么好的新妇!不像我那大新妇,只会做老好人。”

她转而对卫恩言:“二郎,你给我听好了。你既喜欢她,不许辜负她。你敢委屈她一下,我就家法伺候!”

卫恩忙说道:“我还怕您催逼她呢,哪忍心伤她?”

武桃连忙对卫霜说道:“娘子过奖,儿愧不敢当。儿还怕手下太重,给卫家惹了祸,还请娘子多多教诲!”

卫霜眉开眼笑:“欸,你做得对,就该给他们颜色瞧瞧!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她忽地想起了什么,转头正色喊道:“言儿,你过来!”

卫寒心知这旧账又要提起,心下紧起来,却不知该如何护女。静言也并不反抗,神态高傲地往前一站,冷眼直视卫霜,似乎那不是她阿婆,而是她仇人。

“跪下给你婶婶赔不是,说‘不敢再犯’。”卫霜命令静言道。

静言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跪一个‘棋子’?”

卫恩像心头扎了一根刺,喊道:“我告诉你,我和樱奴之间是动了真感情的,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静言扬嘴一笑,笑出三分傲慢七分妩媚:“那你一开始呢?是为了要一颗棋子,还是为了爱?或者说,要一个让你睡的宠物?”

“你……”卫恩忍不住指着她说道,“不许你这样玷污我对她的感情!樱奴是人不是宠物!你的污言秽语该咽进肚子里去!”

“好啊,那我问你,”静言得意洋洋地走近卫恩,“你流泪了没?心痛了没?”

卫恩当即回道:“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的心,这就够了!”

静言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如冷如狂,活脱脱是疯子的笑,叫众人听了毛骨悚然。

武桃有些惊惧,但也疑惑,遂问卫恩道:“她刚才说的什么疯话?”

卫恩正欲回答,静言突然止住了笑,慢悠悠地走近武桃。卫恩忙不迭地把武桃护在身后。只听静言阴森森地对武桃说道:“你难道不知,妖动真情后,才会流泪?若是流泪,才叫动了真感情。他没告诉你,妖在心爱之人有难时,心如刀割,如同感应一般吗?你问问他,他掉泪了吗?他心痛了吗?问他!”静言最后两个字忽地抬高了音量,把众人吓了一跳。

武桃闻得,转头盯着卫恩,那双眸已替她问了他。他明白,却有些害怕,但他不愿骗她,遂道:“樱奴,这只是传说。妖界一直有这种说法,但我从来不管。若非要等这两种反应出现,那这感情成什么了?我只信我的心、我的感觉,我只想要现在!至于这些反应,有没有我都喜欢你。”

武桃忽地脸一红,娇嗔道:“你怎么说这胡话出来?这儿这么多人……”

卫恩一把搂她入怀,坚定地说道:“还不是让她给逼的!她质疑我,我偏要让三界皆知我对你的心!”

“好了好了,你放开,‘男女授受不亲’……”武桃欲挣脱他。他却搂得更紧了:“不放!看她还耍什么疯!”

柏幽咳嗽一声,卫恩才渐渐放开武桃。不意此时“啪”的一声,众人大惊失色,原来静姝竟一巴掌扇在自己妹脸上。

“跪下!”静姝对静言呵斥道。

出人意料的是,静言竟乖乖地听了阿姊的话,双膝跪下。

静姝拾起卫恩方才丢到地上的树枝,喝道:“长姐如母。阿娘死了,我该好好管教你,可你总爱丢阿娘的脸,今日,就由我这个做长姐的,教训教训你这个孽障!”说罢,她抄起树枝,打将下去。

卫寒不知该不该拦,言儿已然过分,自己再护着她,只怕难以服众。何况现时打言儿的是自己最疼爱的长女,论相貌和性格,就她最像婉纯。卫寒现时仿佛看见婉纯在教育言儿,遂任她打去。

兰如玉见状,惊问道:“怎么?怎么回事?怎么你们还要打言娘子呢?”

卫仁上前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言儿已害了武娘子两次了。上次是拿剑刺她,这次直接把她推下搂。要不是二兄,武娘子早没命了。”

兰如玉他们听罢,遂不做声。

静言受罚后,被静姝叫去寝室训话,此事才算了了。云开他们离了卫府,众人散去。卫恩因这日武桃再度受惊,不敢离去,直至武桃再三表明自己无恙后,他才放心离开。

正欲走进寝室,卫恩被卫霜叫住。

“二郎,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你说。”卫霜低声说道。

卫恩入室,卫霜也随后入室,关了门,对卫恩低语道:“二郎,你当真没因武娘子掉眼泪?”

卫恩一愣,道:“阿娘,你为何问这个?”

卫霜正色说道:“二郎,你要知道,最好是别对宫里人动真心。我让你娶她,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你可要晓得。”

卫恩心中隐隐作痛,但仍面不改色,道:“阿娘,我想,应该没事的。武皇后何等厉害……”

“就是因为皇后太厉害了,才更要担心。只要和帝王之家有联系,是荣是辱皆难以安睡。若有朝一日,武娘子牵连了我们,你要舍得断!”

卫恩默不作声。卫霜又道:“好在你对她并没有‘动真情’。”

卫恩不愿再听,便道:“母亲,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乏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可要记得我说的话!”

“记得的,您放心。”卫恩把母亲往室门口送。

卫恩待母亲出门后,关上室门,眉头紧蹙地现出一幅字,那是武桃那日写下的“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自那日互诉情衷后,这幅字他一直珍藏不离身。他头一次认真考虑起言儿说过的话,又反复思索刚刚母亲说的,回忆起家中往事。

他想起阿姊与姊夫如何历经险阻才在一起,又想起大嫂的死。他似乎已望见,他和樱奴未来的情路恐怕也是荆棘密布。他是如此珍视她的每一寸笑容,断不会叫她步上大嫂的后尘。他一想到现在阿姊和姊夫如何幸福,三个孩子如何活泼,便得了些宽慰和鼓舞。他为二人憧憬着牡丹花开的未来,却也暗暗做了最坏的打算——这是他早已做好的——他宁可独自承受孤独的心痛,也不要她有难时他感应到的心痛。

他不愿像大兄那样,把所爱之人紧紧握在手中,爱得窒息,也不愿她吃阿姊吃过的苦。他忽地想起,今日言儿带给樱奴的惊险,这似乎就是言儿的警告。思来想去,他明白,言儿是锁不住了,流华能力有限。他对她说过,“再不成,我带你出走,躲了她。”

他如醍醐灌顶般,睁开了双眼。

不如就一走了之,抛了这一切枷锁,带她去桃花源那样的地方!什么“宫里人”、“帝王之家”也不必担忧了!

他顿时精神抖擞,把字收起来,又走到窗边,望了望窗外,此时天色尚早,似乎不宜出走。

“呵!管他呢!既是要走,便走,飞起便是,怎么婆婆妈妈的!”卫恩暗想道。

他竟激动起来,满腔热血。自小,他便要服从母亲的意志,不听话就是不孝,不孝就要挨骂,什么“大逆不道”“目无尊长”“无知幼稚”这样的话,全扣到他头上,不容他辩解。可自樱奴来此,他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开心自由,但一见到母亲,又怕樱奴未来受家里的委屈。现如今,他终于要和她一起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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