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渺自然没读懂谢诀的话中之意,眼中的疑惑更甚了几分。
这一次谢诀并没有说话,只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静静望进云渺的眼底。
但很快,他又将视线偏去了别处。
云渺不解,想再问些什么,不过还不等她的话问出口,她便在二人身体相贴之处感受到了几分异样。
此时饶是云渺再迟钝,也多多少少知晓了些什么。
云渺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来,同人相贴的地方像是有一把火烧了起来,她的手脚也有些不知该放到哪里去。
这其实是云渺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直面情.欲,因为哪怕自己上一次同人春风一度,也是在她意识本就不大清醒的时候。
是以,她眼下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此时云渺反倒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一件事,那便是她并不讨厌同谢诀的触碰,也并不会因为对方生出的这点反应而感到厌恶、恶心。
如果这般说来,她是不是也是喜欢谢诀的呢。
一个看似答案确切的问题,在云渺的脑中来回地拉扯着,试图寻出一个最为准确的答案。
云渺任由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在自己的胸膛中撞击着,任由热意自脖颈之中一路漫上自己的耳廓,又任由自己身下之人,将头埋进了自己的颈窝之中。
灼热的呼吸,还有男人发丝撩出的痒意混在一起落在云渺的皮肤之上,将云渺身体里的弦绷得更紧了些。
好一会儿,云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低声唤道:“谢诀,你……还好吗。”
她迟疑了下,伸出手落在谢诀的脑后轻抚了几下。
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无声地给与对方,连带着她自己也未意识到的,几乎是经过确认的答案。
而本就埋在云渺颈窝之中的谢诀见状,将自己的头又往云渺的肩颈之中埋深了些,颇有几分得寸进尺的意味。
他摇摇头,轻蹭了下撒娇似的,声音闷闷地透过云渺的皮肉传出:“不好,一点也不好。”
说话间,谢诀落在云渺腰间的也再次将人往自己这处圈紧了些,像是孩童抱紧了自己心爱的布偶娃娃,容不得旁人半点染指一般。
听到对方撒娇意味明显、刻意唱着反调的回答,云渺不禁莞尔。
落在谢诀脑后的手轻柔地同他的发丝纠缠在一道,十分轻车熟路地同人顺着发丝。
许是手中的动作过于熟稔,云渺后知后觉地愣了神,穿插在谢诀发中的手指也微微蜷起了几分,停顿片刻后,云渺恍若无事一般收回了手。
甚至动作间,云渺顺带着暗暗动作着,想要拉开了自己与谢诀之间的距离。
她颇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两下,将头偏去了另一侧。
“谢诀,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练剑了。”
闻声,谢诀轻“嗯”了声以作回答,但是并未有所动作,依旧黏黏糊糊地抱着身前之人。
云渺还为成功从对方身上撑起的身子也再一次贴了回去,她抿了抿唇,怕再生出什么变数不再动作,只等着对方主动将自己放开。
可是云渺等了好一会儿,谢诀都没有动静,她不得不再次开口唤道:“谢诀。”
“嗯。”谢诀亦再次应下,不过比起方才,他的回应更加明确了些,“再抱一会就好。”
隔着衣料,对方身上偏高的温度像是浪潮一般源源不断地向云渺身上扑来,将人整个儿都裹了进去。
云渺此时就像是被海浪推到海滩之上搁浅的一尾鱼,被灼烤着进退两难。
她刻意想要忽略二人之间的触碰,可那感觉却偏偏越发清晰。
屋内眼下安静得已是落针可闻,只剩下二人相互交缠着的呼吸声,缱绻的氛围亦像是藤蔓一般无声蔓延开来,攀上整个屋子的墙壁。
只是在二人皆未设防时,二人榻边原先支开木窗忽地被一阵风吹得砸在了窗框之上,发出了极大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呼呼的风声争先恐后地在二人耳边掠过。
窗外的天色眨眼间变得暗沉,一场大雨没有半点预兆地落了下来。
雨水随即顺着屋檐不断落下,像是在窗外挂上了一帘雨幕般。
听到动静,云渺同谢诀不由得都侧目朝着那扇被风吹得不断撞击在窗框上的木窗看去,二人的目光之中皆有些迟疑。
因为这场雨落得是在太急了,急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但偏偏眼下又正直酷暑,似乎一场凶猛的阵雨来袭又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如此一搅,原先屋内的那点旖旎免不得都已消失殆尽。
云渺看着那扇窗,也像是做到了合适的理由一般,推了推谢诀:“我去将窗子关上,这风雨这般大,一会儿该落进来了。”
许是谢诀此时的注意分出大半落在了窗外那场大雨之上,所以此时云渺轻而易举地挣开了那圈在自己腰间的手。
谢诀任由云渺在视线之中起身,半坐在床榻之上,探身合上了那扇被吹得摇摇欲坠的木窗,将雨水都隔绝在了外头。
云渺收回手转过头来,面上神情显然沉了两分。
不过她也看到了谢诀看向窗外同样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想,兴许谢诀同她有着同样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