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环的叩击声清脆而又有节奏地传来,清晨阳光透过竹帘照进屋里,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咚咚咚”
“大清早的!谁——”
随着嘎吱一声,青年揉着眼打开门,看见融在雾气光亮里的一大一小,两个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为怀,结个善缘。”大和尚微微欠身,双手捧着一只古朴的木钵,神色平和宁静,肩膀旁还停着一只小鸟,羽毛丰满光滑,颇有灵气。
小和尚长得玉雪可爱,一只手揪着大和尚的衣角缩在身后,另一只手掌心也停着一只绿色羽毛的鸟,见大和尚施礼,也跟着弯腰,小小团子,很可爱。
这是他们化缘的第七家,若是再被拒绝,他们今日只能喝水充饥了。
青年迟疑了一下,转身进屋端出来一小盆白米饭。
阳光下,白色的米饭泛着温润而柔和的光泽。米粒饱满且晶莹剔透,边缘处被阳光晕染出一圈淡淡的金色轮廓,刚蒸好的米饭,丝丝缕缕的热气,从米饭间袅袅升腾而起。
小和尚移不开眼睛。
青年仔细分出小一部分到大和尚的木钵中,又从一旁的竹篮里取出两个同样热气腾腾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放入和尚的木钵中。
大和尚垂头,只收下一个馒头后,再次微微欠身致谢,拉着小和尚转身离开。
大和尚温声问小和尚:“还记得师父昨日给你讲的‘三应’吗?”
小和尚眼睛还盯着冒着热气儿的米饭,闻言移开视线到大和尚身上,乖巧点点头:“钵要有三应,一要色相应……”
青年听着童声渐弱,一大一小,逐渐远去,融进晨光里消失。
“咚咚咚——”
老头儿一下惊醒过来,恍惚间以为是错觉,他转头看向窗户,暴雨来的突然,去得也快,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
“咚咚咚”
是有人在敲门,他从床上坐起来,咳嗽了两声,慢慢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年轻男子手里还拿牵着一个粉扑扑的小童儿。
男子素袍堆雪,仙风道骨,小童眉间一点红痣,宛若神仙童子,看上去像是一对年轻的兄弟,都是长相极好的。
老头儿擦了擦眼睛,觉得自己做梦还没醒过来。
玄凛为了压制发情期不得不先化作孩童,之前少年身还勉强能压抑一下,现在是半点勉强都不行了,只能先化作小孩子熬过这段时间。
虽然是小孩身,但行为处事已经根深蒂固,看着开门的中年男子,说起话来有模有样:“先生你好,我们兄弟二人路过此处,想问问何处有客栈食宿。”
除了长相,没有一处像个孩子的。
旁边的年轻男子,模样里带着少年气,只是看着说话的小童笑。
见主人家没反应,玄凛弹指往他脸上一送,老头儿猛然看见一团水朝自己砸来,下一秒,水化作雾气扑面散开。
老头儿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往地面一跪,喊道:“神仙莫怪,神仙莫怪,小人睡糊涂了,两位神仙方才问的是,哦哦,是食宿,鸦渡津小地方,客栈没有,二位神仙若是不嫌弃,可以在小人家中简单吃一餐。”
隋云摇头,玄凛这小动作倒是有几分孩子气了,这一路上玄凛都在生闷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隋云和他一说话呢,又好了,隋云一转身,玄凛就和个小炮仗一样。
还挺有趣。
不过也不能戏弄人。
见主人家跪地上,隋云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道:“先生快快请起,我们二人只是修道中人,不是什么神仙,吃倒是无所谓,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在老头儿看来,修道人就和神仙差不多,悟道修炼,凡人对修仙人的总是充满了敬畏与憧憬的。
玄凛抬着下巴朝着屋里看,啥也看不见,这矮个子有啥用!鼓着腮帮子转向隋云,不高兴,失去他威武高大的身材,丰神俊朗的脸,他用什么在阿雀面前刷存在感。
啊,追妻之路漫漫,所以他是到底为什么失忆?!阿雀为什么失忆?!两人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手札中记录的两人恋爱的关系,更多的就是关于阿雀的个人喜好的记录,其他的都没有,按照他的性子,不该是阿雀在哪掉了根头发都记下来吗???
老头儿是鸦渡津土生土长的渔民,说是老头,其实今天也不过四十出头,风吹日晒的打渔,皮肤黝黑又褶皱,显老。
鸦渡津,三面环海,南边的大山连着绵绵不绝的横断山,高山绵延数千里,上山采桑,下海抓鱼,就这样过了大半辈子,家住在鸦渡津东边,第一户,祖辈有余荫,家中不算太差。
隋云手痒,忍不住摸了摸玄凛的下巴,然后把神游的小孩带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