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楼心月答道。
可少昼又起了疑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多夜曾经多次叮嘱她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她们一体双魂,无法同时出现,唯一能交流的方式便是多夜和她在同一个本子上写下一些重要的事和想告知对方的话。
楼心月无语,扶额叹了好长一口气,才终于说道:“我的原身和能起死回生这件事,除了我自己,就只有多夜知道。”
“有点道理,可我还是不相信你。”少昼歪着头看她,“除非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说。”
“多夜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楼心月毫不犹豫地答道:“松针熏鹅。”
少昼见她回答得既迅速又坚定,不由得连连点头,“第二个问题,多夜最厌恶的妖是谁?”
这个问题,楼心月依旧不拖泥带水地答了上来:“元夕。”
“不错。”少昼点头。
元夕是一只熊妖,是前生一直和楼心月争夺妖王之位的熊妖,也是害死上一世的她的最大嫌疑妖。
多夜行事小心,钟爱和平,厌恶妖与妖之间那可笑的鄙视链。而元夕作为兽妖之首,是妖族中将这种阶级意识最奉为圭臬的妖。
元夕也因此瞧不起所有草木之妖,以及一些弱小的兽妖,所以多夜讨厌极了元夕。
“第三个问题,若是你答得上来,才算你确实是她的至交。”少昼对这个问题很有自信,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极少有妖能知道。
“多夜心中最重要的妖是谁?”
这下,楼心月忽然说不出话,一个身影在她心中慢慢浮现。这个身影经过岁月,变得那么模糊,模糊到楼心月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在梦中见到她时,也只剩些恍惚的背影。
她如水般柔和的指甲嵌入掌心,就像无法面对某件事一样,她闭起眼,终于说出那个妖的名字:“雾心。”
雾心不仅是多夜心中最重要的友人,也是楼心月一个难以释怀的心结。
她和多夜便是在雾心的坟前相识的。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少昼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倒是没错。”她又很自来熟地搭上楼心月的肩,“看来你真是她至交,那么你也可以是我的至交。既然这样,至交,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
楼心月其实很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下意识躲闪开,少昼却很厚颜地又扒了上来。她低头,看见少昼仿若无骨地赖在自己身上,手又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副饿得要死了的样子。
楼心月觉得两眼一黑。
总之先带少昼回长夜楼才是。
两妖在长夜楼外鬼鬼祟祟,少昼不禁问她:“原来你也是半夜来酒楼偷吃的吗?”
“闭嘴。”楼心月示意她噤声,施展妖力查探里头的情况。细细感受一番后,发现里面竟然很安静。
若是越向烛发现了什么,此时总不该这样寂静无声。
于是,她打起精神,带着少昼往自己住的院子潜伏进去。
院子里只有月光洒下的光,其余的屋子都很熄了灯,显然是都睡下了。
但这也有可能是陷阱,楼心月并未掉以轻心,而是继续小心前进着,来到自己住的屋子外。她小心将房门开了一个缝,忽然觉得这样豪华的酒楼果然是好,开门都不带吱呀声的。
楼心月和少昼身手都很好,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也没有人,想象中的埋伏并没有在这里等着她,楼心月稍微松懈了一些。
“到了白日再给你弄吃的,今夜先睡下吧。”
少昼虽然不解,虽然还是很饿,但还是接受了她的决定。楼心月从柜子里取了一床备用的被褥,铺在地上。
“委屈你打下地铺吧。”楼心月说。
两妖睡下,一夜无话。
清晨,侍女来叩门,道:“楼姑娘,越公子在浮光亭等您用早膳。”
自住进长夜楼那日起,她的一日三餐几乎皆是同越向烛一起的。今日也不例外,由侍女在门外唤醒她,接着梳洗后便去浮光亭一起用早膳。
“好。”楼心月听后,先是叫少昼躲起来,才应了声好。
门外的侍女得到许可,才端着梳洗的用具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