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他推开对方，呼吸得很急促，但肺部仍发出不满足的信号。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蓝发青年怒瞪着妇人，虽然身体依然不适，但他已经寻回理智。

“很抱歉，我以为你会喜欢，毕竟人类都对母亲有依恋。”

属于男性的嗓音从妇人的口中冒出，妇人的外貌开始模糊，然后换成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他从容地坐在空着的椅子上，摊手示意江若江坐下。

江若江遵从了对方的指示。

“你到底是什么？”

他再一次问。

“你觉得呢？”

这句反问让蓝发青年有些烦躁。

“游戏世界的创造者？”

听见这个回答，男人禁不住哈哈大笑，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软弱无能的东西。

“我没心情在这跟你玩‘是或不是游戏’。”

“哎呀呀，别生气，”男人按住江若江的肩膀，“我——是最接近终极的生命体。为了方便理解，按照能力来算，你可以认为我是半神，不过不是阿喀琉斯那种希腊神话的半神哦，那太弱了。”

蓝发青年粗暴地拍开对方的手掌：“我跟你不熟，别碰我——你的意思是，仅次于创世主那种半神？”

“唉，真是可爱的孩子，”男人哀怨地叹了口气，不顾江若江的挣扎捧起他的脸，满目都是对方的倒影，“你怎么能如此轻松地说出‘半神’这两个字，我为了这份能力，可是献祭了无数次呢。”

“你……”

江若江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他怀疑面前这位半神可能对男的有兴趣。

“现在，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蓦地，男人一改诙谐的语气，松开了双手，比川剧变脸还快地冷下来，让江若江感觉无所适从，完全不能判断对方下一步的举动。

“拜托我？你都能随意出入副本了，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

蓝发青年防备地抱着臂，面无血色。

“因为有些事我无能为力，才是半神。全知全能的，那是神。”

“那就去找你的上级帮你。”

“我没有上级。”

“你是半神，那神呢？”

“上帝已死，”男人指着天上，开了个双关笑话，“这个宇宙唯一的主宰，那个无聊且愚笨的生命体早已死去，剩下的是我们这群被遗弃的次货。”

“你是因为什么缺陷才做不到吗？次货半神大人。”

江若江满怀恶意地笑了笑。

“因为那条该死的‘弦’！”沉重的手掌禁锢着蓝发青年的双肩，他越是想要摆脱，那手便越收越紧，男人身上浮现出上百张陌生的面孔，每一张脸都是不忿的神情。半神贴着江若江的脸，轻轻地发声，“不必询问，因为你迟早会知道，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那……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江若江抿着发白的唇，不知该看向哪张脸，多重的人脸让他眩晕。

“我可以指导你如何带领人类离开这个游戏世界。”

蓝发青年的眼睛微微睁大：“可以……离开？”

“没错，”男人和蔼地眯着眼，收回那些诡异的人脸，又恢复正常的样子，“我在被允许的范围内会帮助你。”

“你想要我做什么？”

“做救世主。”

我？救世主？

听到这句话，江若江觉得十分可笑。

“你怎么不找路牵？你怎么不找苏逸玫？你怎么不找张归亚？他们随便一个都比我有资格。”

“因为我选择了你。”

可疑。

太可疑了。

过多的疑点使江若江一时不知从何理清，他不想掺和进去，不想当救世主，也不想跟面前的半神有过多的瓜葛，可惜对方貌似因为某种原因认准了自己。

“半神大人，您的眼光可真差，我之前差点连小命都保不住，现在身边又有个可能会杀死我的怪物。”

“怎么会呢？”男人笑了笑，像是哄小孩似地说，“来，伸手。”

江若江伸出来右手，男人轻轻搭上去，他们相触之处生出炎火，炎火忽地窜高，火花四溅，但却感觉不到炙热。

对方收回手，说：“行了。”

低头能够看见一块蓝色宝石正躺在江若江的手心，他望向这块纯粹透亮的蓝石，不解地蹙眉。

“里面有我的能量，咬碎它，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半神包裹着江若江的手背，慢慢合上，让蓝发青年紧紧握住蓝石，“我只给你这一颗，用的时候好好掂量，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好好地看着安·黎·始，然后将AMO毁掉。”

“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等江若江说完，男人的面容再次变得模糊，化成一堆烟雾，烟雾形成了三个字。

古楛篮。

一眨眼，他就被传送到副本结算的白色空间，显示屏幕显示着关于奖励的详情。

【《高考快乐》副本结束，奖励如下：】

获得金币：10000R（成功达成TRUE END）

附加奖励：3000R（完成2次支线任务，完成1次隐藏任务，完成1次隐藏剧情）

获得道具/装备：无

【正在传送玩家至玩家空间……】

玩家被传送到一个近似古罗马竞技场的地方，场地呈药丸型，两端设有出入口，外面一层是围着竞技场而建的砂岩看台。中间凌空挂着几百个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的是不同副本的截图与简介。

新玩家谢森和琴复己脑海全白，还没有适应眼前的景象。安黎始则淡定得跟江若江一样，不知道的还以是他们都是老玩家。

蓝发青年偷偷伸手进口袋，摸了摸那块蓝石，确认刚才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他产生的幻觉。

半神还提到了AMO，或许是游戏的核心之类的，可他作为玩家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仅是曾经生活过的现实世界，连游戏世界亦如此扑朔迷离。

感觉好像被迫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面……

“玩家安黎始、玩家琴复己、玩家谢森，你们好，欢迎来到游戏世界！”一个穿着托加长袍的人工智能讲解员碎步至他们面前，截断他们对新环境探索的目光，“欢迎来到玩家空间，我将会给你们介绍这个美好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中央广场，玩家可以根据显示屏显示的内容挑选自己合适的副本。

显示屏的下方有几十根竖立的半人高的方柱，方柱的顶端嵌着石球，用手掌压沉石球，说出副本名字即可进入该副本。

副本的难度从低到高是人间级、地狱级、炼狱级、天堂级、神级，难度越高奖励越丰厚。

中央广场的西口通向张归亚的领地——百城，东口通向苏逸玫的领地——真理之地，如果要去路牵的领地——废墟，就必须经过前两位的地盘。

每位领主都有不同的管理方式。

张归亚的百城基本就是一个现代城市，有详备的规则与处罚措施，不允许任何犯罪。

苏逸玫的真理之地是一片荒漠，除了那座属于始末教巨大的城堡就没有任何东西。

路牵的废墟地如其名，是藏污纳垢混乱无序的黑暗聚集地。

在玩家空间，除了不能杀害玩家，其余“百无禁忌”。

讲解员将玩家空间的资料巨细无遗地灌输进三位新玩家的脑中，听到此处的琴复己不禁吐槽：“这哪里美好了？”

随后讲解员带他们来到四个卷轴型的屏幕前，屏幕的顶端分别显示“财富排行榜”“综合实力排行榜”“人气排行榜”和“新星排行榜”四个标题。

在前三个排行榜都名列前茅的玩家叫路牵，分别位列第一、第三、第一。

琴复己曾在江若江口中听过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蓝发青年一提起这个名字就绷不住笑。

排行榜上不仅显示了路牵这个名字，名字旁边还有个括弧，括弧里面写着“鬼东西”。

琴复己指着括弧问“那是什么？”

“那是称号，称号是一个跟你们能力有关的提示，需要自己理解提示从而激活与发展能力，你们现在可以打开自己的玩家面板检查自己的个人信息。”讲解员笑容可掬地回答，“现在你们的称号还处于未激活状态，称号激活后会获得相应的特殊武器”

讲解员在半空向右划了一下让其他玩家照做，琴复己看见自己面前居然凭空出现一个半透明的显示屏，虽然她看得见别人的显示屏，但玩家面板的内容全是空白。

这可能是一种保护隐私的机制。

玩家面板的左上角是玩家名字，名字旁边则是未激活的灰色称号。

“本能物种？什么意思，骂我是禽兽？”琴复己满脸迷惑地看向讲解员。

江若江按住她的肩膀，同病相怜地说：“我是斯芬克斯，骂我下半身是禽兽。”

然后他们同时转身看向谢森：“你呢？”

“食人花。”

“食人花不错，挺酷的。”

江若江赞许道。

“那安黎始你是什么？”

琴复己向安黎始挑挑眉。

“虚无造物。”

“这个比我们的更狠，骂人什么都不是。”

听见玩家们对称号的诸多不满后，讲解员无奈补充道：“在能力到达完全状态的时候，称号会再次更改，届时你们就能使用两种能力。”

“这称号一定会显示出来吗？”

琴复己举手问。

“会在排行榜显示。”

“能销毁称号吗？”

惜字如金的安黎始竟然也为了称号而提问。

“为什么要销毁呢？”

讲解员微微张口，这种要求倒是第一次见。

“不喜欢。”

言简意赅。

“感觉好中二啊，我都这把年纪了，不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