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把玩着手上的扇子,看上去仿佛是个君子。
沈晴微想起了周临言。他和这位一样,都是能装的狠角儿。
想起周临言给自己下的毒,沈晴微的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弧度。
“青白玉”也不安分:“影雪姑娘,拜帖我就放在这儿了。至于怎么选,就看你的了。”
他将手中的匕首放在茶案上,又把它往沈晴微那边轻轻一推。
沈晴微是接也不是,拒也不是——进退两难了。
她诚惶诚恐地开口:“这位贵人,这扎一刀要扎多深啊?我怕疼,也怕死。”
“青白玉”用手在匕首上比划比划,截出了大半个小拇指那么长的距离:“不用太多,这么点就可以了。放心,死不了。”
他的语气那样平常,仿佛说的是饮茶那么简单的事。
“真的死不了嘛……”沈晴微低下头,“小声”嘀咕。
沈晴微面露难色,故意表现得很为难,以此拖延时间。
该死的廷项,怎么还没醒?!
她刚才控制力度了的——算算时间,他应该要醒了才是。
这个力度的“拍晕”可是她实践多次的,不该出什么意外的。
算了,沈晴微深吸一口气,脸上显露着“视死如归”的“荣光”,手慢慢地往前移。
指尖触碰到了匕首的刀鞘,手肉眼可见得颤抖。
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局?
沈晴微心里清楚得很——她要是真的往心口上来这么一刀,怕是会大伤元气。
现在身上的伤看着挺瘆人,但是都只是些皮外伤。所以她才狠得下心。
可心口上一刀,那可截然不同。一个不小心,怕是连溪琼来了都回天乏术。
“青白玉”催命似的:“姑娘不愿意?”
沈晴微再次深吸一口气:“怎么会呢。”
她颤颤巍巍地拿起匕首——
“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怕我向贵人献上忠心之后有个什么‘万一’。如果没能完成那件事,我便是死也难以瞑目。”
“青白玉”指节敲打着桌子:“说来听听。”
“我与廷项之间积怨已深。他曾数次害我,我怀恨于心;今日,他又将我伤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
其实,沈晴微在街上遇到的那帮人里并没有廷项。她身上的伤并非拜他所赐。
在地牢中,她才见到了廷项。
不过,骗骗人的话,又何必这么较真?
“青白玉”提起了兴趣:“哦?那你想怎样?”
沈晴微不怀好意地一笑:“在我向贵人表忠心前,是不是也得让他展现一下忠心?”
角落里的廷项缓缓睁开眼睛:“影雪!你挑拨离间!”
刚才迷迷糊糊他就听见了影雪的声音。
果真如此!这个女人心狠手辣!
“怎么?你跟着你的主子这么久了,连往心口上扎一刀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吗?”
沈晴微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成功地挑起了廷项的怒意——
“你!我要杀了你!”
沈晴微故意往旁边一躲——离“青白玉”更近了点。
但现在还不是下手的好时机:“青白玉”的警惕心还是很重。
沈晴微隔岸观火,朝玄衣面具男喊道:“那位贵人,可要好好看看手底下的人是不是忠心耿耿!”
玄衣面具男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一幕,一心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够了!廷项,你技不如人,才有现在这样的事发生。既然影雪姑娘执意如此,那你们一人扎自己一刀吧。”
沈晴微利用“青白玉”狐假虎威,没想到结果这么如人意。
由此可见,廷项的新主子对“青白玉”也有几分敬意。
“青白玉”身份不一般呐。
本就怒气冲冲的廷项,听到了主子这般寒心的话,更加恼羞成怒:“影雪!我要你不得好死!”
于是,贵人面前,两个人大打出手。
沈晴微的武功一向很好,即便现在受了点皮外伤,对付区区一个廷项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方才为了保险起见,再进这间屋子前,她已经略施小计让廷项实力大减。
现在的关键,是让场面越混乱越好。
沈晴微没有竭尽全力,只为了让这出戏更加热闹。
余光之中,玄衣面具男本想上前制止,却被“青白玉”拦了下来。正合她意。
只有两个人,还不够乱。
沈晴微故意引着廷项将角落里的瓷瓶打碎。
听到屋里的动静,在门口守着的那帮守卫急匆匆地赶来了。
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