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晴微看着他。他话虽这么说,脸上却毫无歉疚之意,反而带有沾沾自喜的挑衅。
这么玩是吧?
“幼稚。”沈晴微暗自呢喃。
“彼此彼此。”周临言的低语也落入她耳中。
若有机会,她一定要揍他一顿。看在“青有思”的份上,她可以打得轻一些。当然,是在完成与周临言的交易之后。
按照规则,每两个人一组,每组都有各自的任务。
沈晴微和周临言收到的那张纸上写着:
玺州如初。
沈晴微将这张纸正面反面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确定纸上写的只有这四个字。
她和周临言面面相觑——他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玺州如初?到底是哪一方面呢?
光光只有四个字让人毫无方向,就像无头苍蝇。
“唯一的线索就是玺州了,至于具体的,到玺州之后再说吧。”周临言率先打破沉默。
“嗯。”沈晴微点点头,顺便分析道,“玺州距京城不算太远,快马加鞭三四日应该能到。来回便按八日算,我们有十九日的时间可以执行任务。”
沈晴微计划时,特意没算上出发前五日的休息日与回来后五日的休息日。原因很简单,本就是放松身心的假,怎么能用在执行任务上。未免太过于“大材小用”。
而且她足够自信。
十九日足矣。
“我很期待与云姑娘的携手。”
“我也期待和殿下的合作。”
沈晴微大半个月没来离澈山,回来后没过几天就到放假的日子。
回京城后,沈晴微与雨汀聊了大半天。
得了空就直奔霄定阁去——某人有伤在身,她挂念许久。
她记得,宿弥还神神秘秘地,给她准备了一份谢礼。
脑海中闪过她之前的想法。
她心跳地飞快,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生出那样的念头,她唯恐那是对神明的亵渎。
越往前走,脚步便越迈不开,像是缚着重石。
她一向自诩理智、清醒。可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耽于情情爱爱。她原来的人生,就是废墟后按部就班的重组——早已注定轨迹。
但其实,她也还没看清自己的心。
那时她为什么会抛弃理智选择赌一把呢?真的只是因为她胆子太大吗?
可下意识的揪心骗不了人——她很害怕失去宿弥。虽然他从未属于过她。
真的只是……感激吗?
等踏入霄定阁,她回忆起在这里的一点一滴。
她走投无路时他的指点;她一无所有时他的信任;她竭尽全力时他的喝彩。
没有宿弥,就不会有今日的沈晴微。
他的恩情,她没齿难忘。
但恩情也只是恩情。
她的骄傲,她的自大,不允许她自作多情。
再看着新来的一批人汗如雨下的训练,她瞬间就清醒了。
不管怎么说,宿弥对她而言,是极为重要之人。亦师亦友,恩重如山。她只所以愿意赌上性命,是尊敬,是感激,是应有之义,不关风月。
这么多年,霄定阁是除了沈府之外,她最常去的地方了。
来之前,她对自己的心产生怀疑。
来之后,才觉得那个未定的答案才是可笑的。
“喜欢”这种感情,若是对宿弥,便是侮辱与亵渎吧。
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对宿弥可能是男女之情?
沈晴微自嘲一笑——她受伤伤的又不是脑子,怎么胡思乱想至此?
沈晴微,当然要做那个洒脱不羁的沈晴微。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困于情爱?
她常常觉得,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在牵引着她,走向一个结局。
踏入霄定阁之前,她想入非非、疑惑重重;走过霄定阁,却发现豁然开朗,如云开见月。
脚步又轻快了许多。内心的释然让她觉得无比轻松。
从霄定阁的暗门到宿弥的书房,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
今日却最为漫长。
她从怀疑到释然,从冲动到清醒。
“阁主,是我。”沈晴微敲敲书房的门。
“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