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局推杯换盏下来,陈经理也喝开怀了。
临走前,他凑到佟远东跟前,拍着他的肩膀,大呼痛快。
“都说醉鬼说什么话都可以不计较,佟小少爷,我有几句话,说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既然担心我往心里去,那就留到下次再说。”
佟远东掐断了对方的话头,朝随行的助理招招手,嘱咐把陈经理照顾好。
陈经理却一把推开来人,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快意。
“佟小少爷果真快人快语,既然不想听,那就留到咱们下次见面再说。”
尽管脚步虚浮,还是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领着助理离开。
佟远东脱下外套往边上一扔,又重新坐回了酒桌边,闭着眼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这群人太能喝了,让服务员上两杯解酒汤,喝了咱们再回去。”
严堂此刻也有些晕乎,滚烫的热意炙烤着他的身体,于是他解开束缚的西装纽扣,撑着桌子坐下。
过了一会,佟远东睁开眼,往严堂身上瞧去。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问什么?”
“我把工期压到了三个月,刚刚还不给陈经理好脸色,你没看到吗?”
“我看到了呀,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
严堂的反问倒让佟远东有些不淡定了。
“你可是我的合伙人啊,我在做一些对公司不利的事,你难道不该出面制止,或者跟我吵一架。”
“那你做的真的对公司不利吗?”
听到这句话,佟远东低头失笑,嘴角荡起一抹温柔。
“你觉得呢?”
严堂摇头,随后拉着椅子靠前。
“首先,你是老板,至少在客户面前我得以你为首,不管你的决议如何,都只能执行。”
“其次,我也不喜欢这么这个陈经理,你有佟小少爷这个名头可以收拾他,我喜闻乐见。”
“不仗义执言,反而助纣为虐。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伙人该有的样子。”
佟远东嘴上说着否定的话,被酒意熏红的桃花眼却明亮纯净,眼神里浓烈的爱意汹涌翻滚,正等待一个机会释放。
“合伙人?现在是下班时间。”
严堂轻笑的声音,就像风中一枚乍响的铃铛,震得佟远东心头一荡。
佟远东倏地站起来,脑袋还摇晃着,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严堂的手腕往门外站走。
“不等解酒汤了?”
“留着酒劲助兴。”
面对突然亢奋的佟远东,严堂也摸不着头脑,只能费劲扒开他的手,提醒他注意场合。
刚走到门外,就看到一个人影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来人正是孟泽航。
“泽航,好久不见。”
严堂上前与他握手问好时,孟泽航的手明显瑟缩了一下。严堂这才注意到,指尖触及的皮肤冷得像手术器械,手背上输液贴边缘翻卷着,露出皮下渗血的淤痕。
“你怎么会?你身体不舒服吗?”
孟泽航虚握了下手就迅速抽回,喉结滚动着咽下闷咳:“现在已经没事,我听刘琦说,你们在这请金胜吃饭,就赶了过来......”
孟泽航话还没说完,佟远东就截断了他后边的话。
“怎么会没事?昨晚被金胜那伙人灌得送医院挂洗胃,你管这叫没事?”
孟泽航抿着唇,沉默了一瞬后开口。
“金胜是整个西南市场最有号召力的企业,鼎峰刚起步,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机会没了,可以再等,人没了,可就真没了。”
佟远东呼了一口气,拍拍孟泽航的肩膀,“金胜的事已经谈完了,你也给自己好好放两天假,好好休息。”
说到这,孟泽航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连手背上的血管也变得明显起来。
“我刚刚在楼下碰到金胜那伙人,他们说你不仅应下WIFI这个项目,还承诺三个月内实现投产,是不是真的?”
“是。”
佟远东直直地看着孟泽航的眼睛没有否认。
“海帝是龙头大企,它做中高频都需要四个月,我们只是小公司,连工艺产线都没有,怎么跟别人比?”
话刚说完,孟泽航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严堂连忙上前轻拍孟泽航的后背,“泽航你别激动,身体要紧。”
孟泽航终于止住了咳,“阿堂你也是,你就在他旁边,怎么不劝着他。”
严堂扶着孟泽航,眼睛却留在佟远东的身上。
“我想远东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相信他就行。”
“你们俩倒是统一战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