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hree
伊莲进门前贝卡正尝试在邓肯的看管下写一篇声明。她很久没进行专业的写作了,于是诸如专项小组、有关部门、协同处理等词汇搅扰地她头痛。贝卡对照着承担责任、真诚沟通、速度第一、系统运行、权威证实的舆情应对原则逐一审查自己写下的句子,就差用红笔分类标注。按照里杰斯特的原则贝卡又写了一版,写着写着她感到恼怒。还不如写一份工整规矩的遗书,贝卡想着,把写好的东西揉成一团。
在向门口垃圾桶投掷第三个纸球时伊莲走进来。
“我来通知一声,兰尼走了。”
“我不意外。”贝卡丢出第四个纸球。她没办法停下这幼稚无聊的举动,于是随手撕了桌上的文件。
“我带了果汁过来。”伊莲说,“贾德嘱咐我你有低血糖。”
“既然我有了新保姆,”贝卡没施舍半个眼神地对邓肯说,“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随便找地方坐吧。”贝卡继续丢纸球,“多陪我一会儿,反正回去也没有发言权。”
“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坐在沙发上,会议室的椅子真够要命的,不是吗?”
贝卡把今晚最真心而美丽的笑容送给伊莲。
“我还有张沙发,”贝卡从办公椅上起身,“你提醒了我。”
她们轮流喝着果汁。
伊莲把果汁盒递给贝卡,“我们拿香槟会更像拍电影吧?”
“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我买给你。”
“哦,天啊。别这样,翠贝卡。”
“叫我贝卡。”贝卡把盒子还回去,“在我受到的教育里,这是表达好感的为数不多的方式之一,别见怪。”
“我叫伊莲。”伊莲飞快地说,“以防你不知道。”
“我想我知道。”贝卡按压两侧的太阳穴,“我只是时不时地犯头痛,头痛会让我忘记一些事。”
“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偏向于记住一切,那是使我成为我的东西。”贝卡看向伊莲,“不管怎样我要认真对待自己。”
“让我帮助你。”伊莲引导贝卡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帮她按摩太阳穴。
“你有一个纹身。”贝卡瞥见伊莲的手腕,“是只飞鸟。”
“遮盖过一次的产物。”伊莲有点不好意思,“原来是我前男友的名字缩写。”
“我一直想要一个纹身。”贝卡说,“但我只有一个前男友,我想这就是我悲哀的原因。”
“我猜你说的肯定不是兰尼·乔伊。”
“你提醒了我,现在我有两个前男友了。”
“你爱他吗?”伊莲问。
“哪一个?”
“肯定不是兰尼·乔伊。”
贝卡笑了,她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最终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本来就不爱他,也许是我在意识到他配不上我的爱之后才开始不爱他的。也许我们两个互为一段青涩的消遣。也许我们两个不存在,所以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你不想说……”
“我想说话,我想表达。”贝卡毫不迟疑的说,“但没人想听,听的人也不见得能懂我。”
“我愿意试试。”伊莲说,“对我而言你的话一定比会议室里那帮人的话更通俗易懂。”
“我不敢保证,但谁要为自己的一生做保证?”贝卡闭上眼睛,“我曾经去算过塔罗牌,塔罗师说我的爱人将对我的未来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一直在挑选男友这件事上保持谨慎的态度。”
贝卡觉得有人在抚摸她的头发。
“为什么是贝卡而不是翠贝卡?”伊恩摘去贝卡发丝中的沙粒。
“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问题上?”贝卡睁开眼,“尤其是在这样美好的夏日的海滩,只有我和你。”
“还有隐身的保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