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实验室的通风橱嗡嗡作响，程婉推开门时，试管架上正流转着七彩光斑。十七岁的彩虹透过棱形烧杯投射在墙面，将林远的影子拉长成记忆里那个穿校服的少年。

"你果然记得密码。"林远从气相色谱仪后探出头，卫衣兜帽滑落露出新打的耳洞。他腕间的智能手表亮起幽蓝光芒，表盘背景仍是高三那场大雪——照片边缘却多了道锐利的裁剪痕迹。

程婉的公文包磕在生锈的铁柜角，海关音乐会的烫金请柬滑落到培养皿旁。她看着林远手忙脚乱藏起某个银色物件，实验室特有的酚醛树脂气息裹着往事扑面而来。

"这是你落下的设计图。"林远展开泛黄的图纸，咖啡渍在"婚姻财产分割AI模型"字样上晕出心形。程婉注意到图纸边缘用荧光笔写着"至林远"，字迹比现在稚气许多。

通风口突然震落积灰，惊醒了培养箱里沉睡的蓝藻。林远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当年你突然不理我，是不是因为..."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试管架的划痕——那里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如今已被岁月磨成暧昧的沟壑。

程婉俯身拾起滚落的烧杯，冷白灯光掠过她后颈。那个曾被林远嘲笑"像小蘑菇"的发旋，此刻在职业盘发下若隐若现："你要说的并购条款漏洞，是指青梧科技的实际控制人变更？"

玻璃器皿的碰撞声突然静止。林远扯开卫衣领口，锁骨处的蛇形吊坠新镶了碎钻，裂痕处流淌着树脂金光："那天在模拟法庭，你明明还关心我的..."他逼近时带着松节油的气息，像极了当年画室午后。

"林远，都过去了。"程婉后退半步，珍珠耳钉撞在铁柜发出清响。她的影子恰好遮住墙上的荣誉榜，2015届科技创新奖照片里，穿校服的自己正对着镜头外的林远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