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时政演习场边,审神者问。
她随队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希望观察大家在演习场中的战斗表现,从而借窥他们在战场上的样子。但烛台切告诉她,就他所见而言,两者完全是两码事。
至少眼下那六位正在演习场中与来自其他本丸的刀剑对决的同伴们,此刻的战斗方式与他们在战场上相比完全是两幅面孔
“因为你在。”烛台切简单地笑着回答。
最容易理解的原因是,刀剑的一切成果都是属于主人的,他们自然不愿意在主人面前不敌他人,也不想让主人在其他审神者面丢脸。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层不好解释的顾虑。
审神者没有料到自己的在场会产生这样的影响。想到他们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这么在意自己的评价,反而是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所以……我在的话,大家就会太逞强了吗?”
有些人会故意逞强,有些人只关心自己战斗的场面是否优雅漂亮,而另一些人反而会压抑自己战斗时的真面目吧……
“唔,总之都会有点不自然吧。”
竟然是这样……
自己在场居然像个不速之客一样让大家这么不自在,审神者有点小受打击。应该是还没能完全对她敞开心扉,所以才无法像她不在时一样轻松自若地吧?
但以上所有都还不是全部的缘故——在那另外几层顾虑之中,有一条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主人宣诸于口的。
那就是……在演练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必须时刻保持着战斗之外的另一种警惕。
对于刀剑而言很难不抱有一种错觉——因为他们是彻彻底底属于她的,所以她似乎也应该只属于他们。但演习场这样的公共场所却明晃晃地警告着他们事实并非如此。跟在主人身后,看到主人和其他审神者、其他审神者的刀、还有时政的各种职员碰面交谈的样子,听到她笑着介绍时说出的“朋友”、“同事”、“后辈”、“前辈”的字眼,那种一厢情愿般的念头便不得不打消了。
显然,在本丸之外,她另属于一个广阔得多的世界。
发现了这一点的他们没有办法那么从容不迫了。
刀剑相击的声音渐停,最后一轮交锋也结束了。场上的两队列阵鞠躬,逐次散去。
审神者像往常那样站起身来,迎接走下演习场的小队,却突然像被什么死死钉在了原地。
不、不会吧……偏偏在这种出门在外的时候……按照日期来算的话确实正是这几天,但她偏偏就给忘了。
望向带着热火朝天的胜利余势向自己走来的那一队部下,审神者强作镇定地朝他们挥了挥手。虽然心里已经慌张得七上八下,但还是不想被瞧出端倪。
“今天的演练也顺利结束了,主,接下来是去万屋吗?”演练小队的队长长谷部走近,向主人微微鞠躬。
演习后去一趟万屋,这确实是原本的计划,可是眼下这种窘境……审神者还没有回答,但脸慢慢地涨红了。这种事……就算和他们说了也于事无补……虽然附近就是卫生间,可是她什么也没准备……唔,去洗手间问其他的女性审神者借借看?
正当她一筹莫展地陷入沉思默想时,一直在她身侧的烛台切好像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
一只手轻轻放进了她的口袋里。
审神者一惊。但那只手只是在口袋里捏捏她的手指,便离开了。旋即,她便摸到了他留下的那样东西,那是女生凭手感就能知道的,卫生用品的一角。
……为什么烛台切会带着这种女孩子才会需要的东西?审神者感觉自己遇上了比在外忽逢生理期更让人不知所措的状况。
烛台切在背后拍了拍她,轻声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