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兰彻也是因此闭口不提。
事实上他们一直都在相互提防...
这时候三楼储物间的门被敲响,罗尔威斯迅速将通讯器塞回原位,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它们还是破烂褴褛的模样,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是兰彻温和平静的笑脸,他说:“我来给你送药膏的,干嘛锁门呐。”
确实是送药膏,罗尔威斯视线下移,看到男人伸过来的水葱般的两个手指之间衔了一条红白塑料包装的膏状体,那是消炎药,用来涂抹伤口的。
将消炎药往人手里一塞,兰彻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睛也笑得比刚才更弯:“那你上药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又关上了门。
罗尔威斯站在门口能听到他下楼的声音,这人现在瘸了一条腿,刚才上楼来就拄着拐杖,肯定是猫儿现出门去帮他买的。
白痴啊,腿都瘸了还专门上来送药。一边心里吐槽一边低头看,好家伙,这药膏尾部卷着的用药说明书上居然有一朵玫瑰的图案。
是用黑色碳素笔画的,墨迹还没干,一看就是兰彻刚刚画的。
这人绘画水平不赖,随手勾勒两下,挺像那么回事。罗尔威斯还见他在贴冰箱上给猫儿的便利贴里画过可爱的猫猫头,还有街坊四邻那些关系好的女孩儿们,也画过各不相同的涂鸦和卡片。
呵,中央空调。
也没有别的地方好放,罗尔威斯把这张说明书折了两个对折,塞进笔记本的硬壳里。
这是他在街上随便买的巴掌大的笔记本,从小养成的习惯,手边总要有个本子备用。
黄昏时分,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今天的晚饭,兰彻帮着打了打下手。
具体就是用可食性竹炭粉在给阿吉挞的那一份餐盘里也精心勾勒了一朵玫瑰。
罗尔威斯吃饭的时候问他:“这算是谢礼?”
兰彻点头:“你是猫儿的救命恩人嘛。”
但其实多少有点受之有愧。罗尔威斯从来不认为自己算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他们王室王族,就没人会用这种标准。
如果那时候花床上只有小姑娘一个人,他很难说还会不会伸手去帮她稳住,毕竟...和她谈不上什么交情。
正在此时,罗尔威斯突然感受到一阵悄咪咪的视线,抬头一看,是坐在餐桌他斜对面的小姑娘若隐若现地瞟他。
小姑娘平时绷着一张冰块脸,没有多少表情,现在的眼神也晦涩难懂。
尤其罗尔威斯没怎么跟女孩子打过交道,在这方面一窍不通。
好在小姑娘的视线很快又移开了,罗尔威斯也就当做没有看到,那个时候他和猫儿的关系比陌生人更接近冰点,非要解释的话,也许就是两份占有欲相互排斥吧...
月上中天之时,罗尔威斯已经洗完了澡,抹完了药,要去院子里把刚刚洗好的衣裤晾晒起来,他没有想到猫儿会出声叫住他,转眼一看,小姑娘出现在他身后的位置,根本是有意一直在院子里等他出来的。
对方也真是开门见山,劈头盖脸先一顿谢,弓腰90度,然后说:“我会报答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随即猫儿发觉自己有点词不达意,“...呃,但和对我哥哥的那种不一样...也不是什么都可以...”
小猫儿平时不太爱说话,努力组织语言的样子冒着点傻气。
最后她凝视着对面的人,直接问道:“你和我哥哥是情侣吗?”
小姑娘看不懂他们身上的痕迹,但加加伦跟她科普过了,而她再不通世事也会明白,那件事是情侣、爱人之间才会做的。
反过来,做了这件事的人,不就是情侣了么。
“当然不是!”罗尔威斯想也没想,果断的矢口否认,甚至觉得这丫头怎么会问这样的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