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镇南侯爷就到了。”静虚放下茶杯。
“这些人,总是来的这样及时。”有人阴阳怪气,也不怪他阴阳,朝廷的人实在是总是把烂摊子留给他们,然后,等着最后结束了来安抚一下,便是一片好名声,而他们无殇,纯粹是为别人做嫁衣。
“就是,早不来晚不来。”
“他们哪里敢早来,避之不及!”
“美名都是他们的,咱们就是给人家当刀使。”
“话不能这么说——”
“哎呀,好了好了,吵有什么用。”
众人不做声了,但是都很不服气,静虚哈哈一笑,宽慰道:“我们降妖除魔是为了造福百姓,谁贪得那微不足道的美名!咱们做好咱们就行。”
众弟子俯首称是,虽然神情略有不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静虚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笑道:“还是年轻!”他喝了一口茶,烫到了舌头,表情扭曲地吐了吐舌头,众弟子先是极力忍着笑,但有些人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众人随之笑做一团。
静虚也不恼,静静的看着他们闹,他看了眼苏禾,对擦刀的苏禾说:“你也多笑笑,为师就没见你笑过。”
苏禾怔愣一下,随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应付静虚。静虚扶额,心想,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余念七看着众人闹哄哄的,再看向那个紧闭的房门,她想进去安慰余落葵,可是余落葵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了,她进去,只会是火上浇油,叫余落葵更气,更难过。
“师尊,这镇南侯爷是什么人啊?”有人问。
“镇南侯爷啊,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静虚抿了一口茶,“年少有为。”
“不是都说这镇南侯爷是纨绔子弟吗?”
“哪里听来的,要是真没点脑子,能从小侯爷成为镇南侯爷!能是等闲之辈?”静虚训斥,“少听些有的没的。”
“弟子知道了。”那人挠了挠脑袋。
“那师尊,听说镇南侯爷身边有个门客,降妖除魔好生厉害,却是来历不明,师尊知道这是何人吗?”
“我哪能什么都知道。”静虚无奈的摊了摊手,“你师傅我一心隐居。”
“咦~~~”众人唏嘘,谁说隐居他们都信,就是静虚师尊说自己隐居他们是万万不信的,没谁比静虚师尊知道哪里的酒香茶浓了。
“而且呀,我还听说镇南侯爷的那位门客,才貌无双!”
“你就净打听这些!我听说这人是个妖道,招摇撞骗。”
“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长得俊!”
“我嫉妒什么!”那人脖子气红了,大声反驳。
余念七心不在焉地听着众人的对话,他们聊了半个时辰,天色晚了,众人吃了自己带来的干粮,便各自找地方休息了,温归年从地上爬了起来,掰开一块干粮给余念七,虚弱地靠着椅背哀嚎。
“疼死了,苏禾师姐也不安慰我。”温归年很难过。
余念七不想理他,只是扶着温归年早些去休息。
众人安顿好之后,她独自靠在窗边,以后的生活怎么样还未可知,不过好歹是有了着落。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好东西,他们也贴心的为余念七和余落葵备了两匹马,可惜余落葵不会骑马,又男女授受不亲,她不愿意与余念七同乘,便抱着苏禾的腰,坐在苏禾身后。
温归年看起来有些嫉妒,心想自己为什么没摔断腿。
今日里已经有些冷了,不少人披上了斗篷,余念七披着温归年给她的斗篷,勒紧马头。
他们整好队伍,从镇上唯一一条宽阔街道上出发,刚除了城门不就,就有一队人马远远驶来,那一队人领头的高举着明黄色的旗帜,后面紧跟着暗紫色的小旗,上面用金线绣着“镇南”。
一个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骑着白色的骏马,众人退到一边,单膝下跪,为皇权让路。
一个又一个穿戴着白色盔甲的士兵从他们面前走过,余念七好奇地抬起了头,偷偷看着这些人,她是第一次见到皇亲国戚。
有一个没穿盔甲的紫衣男子,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余念七看见了他袖子上的木槿花。
马上的那人斜眸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饶有趣味地轻笑一声。
余念七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微微发烫,她看清楚了他的侧颜。
虽是相遇,也是重逢。
待到镇南侯爷的队伍走过,无殇弟子们才拍拍膝上的土站了起来。
那个同门还在愤愤不平:“凭什么叫我们跪他们!我们降妖除魔,他们呐?就比我们金贵多少吗!”
队伍前方静虚爽朗地笑了,他说:“无殇除妖卫道,王权治国守疆,各司其职,若是狼烟四起,无殇又岂能独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