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哥哥。”昭玲轻声唤他。
“你若是把我当哥哥,就该敬重你嫂嫂。”
念七垂着眼眸,因着之前放血太久导致身子不好,她面色有些苍白,只是左颊通红。
“闻齐哥哥,你当真不知我对你的情意吗?”昭玲声嘶力竭地喊着,“她有什么?没有母族,身份低贱,有什么用处?闻齐哥哥,我的父亲可以助你与大皇子争天帝的位置!”
“胡闹。昭玲,你的话切莫叫旁的人听去了,如此大逆不道,断不可再说。”闻齐斥道,“来人,送昭玲仙官回去。”
“我断不会叫你嫁给闻齐哥哥的。”昭玲死死地盯着念七,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念七怔愣着。
“念七,”他唤她,“你且不必在意这些,我会处理好,你只须到时候风风光光地嫁我。”
“嗯。”念七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没有看见他一向温文尔雅的面具裂开一道口子。
离婚期愈发近了,昭玲却没再来闹事,念七有些不敢相信,问了侍女才知道昭玲的父亲突然病重,她在床前侍奉,难怪没心思来找她的麻烦。念七仍是着一身缟羽色的衣裳,一根发带松松垮垮地挽着及腰的秀发,不施粉黛,却愈发夺人眼目。
嫁衣自有旁人绣,喜帕自从上次被昭玲踩坏之后,她也没心思再绣了,全交给别人去做,她也落得清闲,于是她便去了地牢。
地牢里那条黑龙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闻齐忙着大婚的典礼,也没心思来地牢里看着黑龙,日日里只有念七来这里听他讲人间的雪月风花,倒是对那只待了半个月的人间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我下月十九大婚 。”
“那便恭贺你大婚。当个天界三王妃,你也是算有了个好去处。”黑龙闭上了眼,“我今日累了,你走吧。”
见黑龙不愿理睬她,她也不好待在这里,只是说:“ 事成必先有东风,你且放心。”黑龙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她的话了。
天帝知晓昭玲仙官的父亲病重时,冷哼一声,自己这儿子,倒是好手段,只可惜是个糊涂的,断了自己的退路。
“明日就是三殿下大婚,做事都给我仔细些,可不能出什么岔子!”领头的管事呵斥着忙忙碌碌的侍女小厮。
“姑姑,昭玲仙官来了,就在门口。”一侍女道。
“昭玲仙官?她父亲病重,她不在床前侍奉,半夜来这里做什么?”管事心里暗自唾弃,这时候来,可是真真的晦气,她父亲说是病重,可大伙儿心里都清楚,那是真真活不成了,没了父亲做靠山,昭玲仙官在天界的地位可是一落千丈。
“我去接待仙官,你们好好做事,可不能有半点马虎。”管事走向门口。
“昭玲仙官您怎么这个点儿来了?”管事脸上堆起了一贯谄媚的笑容,“今儿个忙里忙外,也没个懂事儿的下人通报,多有怠慢,还请仙官海涵。”
“不碍事的,我只想见见嫂嫂,麻烦姑姑了。”昭玲没了往日的跋扈,头一回对下人客客气气地讲话。
“这——三王妃这个时辰应该是歇下了,仙官有什么话,不妨由我转告王妃。”管事知晓昭玲对三殿下的情意,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真叫昭玲见着了三殿视若珍宝的念七姑娘,可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那烦请姑姑,替我提点三嫂嫂一句,殿下到底是心悦她什么,她不过是个血奴,能得三哥哥青眼着实是稀罕事,不过三哥哥房里有幅画,多年来藏着掖着不叫旁人看见,想来三嫂嫂不知见过没有。”
昭玲侍奉父亲这期间,骄纵的性子磨了不少,听父亲含糊不清地说些往事,知道了天界三殿下与西官有嫌隙是因为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女子,而她又自小知道闻齐有一幅视若珍宝的画,想必便是那女子。
昭玲在赌,赌她闻齐哥哥喜欢上一个血奴,是为了传言中那个叫他情根深种的女子,没有人会甘心做另一个一个女子的替代品。
她父亲劝她,不要一颗心挂在闻齐身上,可是她自小便是认定了自己一定要嫁给闻齐的,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她若是嫁不得,旁的人更嫁不得!
“我记下了,会转告三王妃的,昭玲仙官请回吧。”管事如是说道。
“那便劳烦姑姑了。”昭玲面上不动声色,可打心底里瞧不起管事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她不信管事会把话转告,但是她知道,那个血奴,已经听到了。
昭玲买通了小厮观察了几日,这个时辰,念七总是在荷塘这处闲逛赏花,不然她昭玲也不会在这门口待着了。
果不其然,昭玲余光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她低头掩饰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匆匆告别,离开了。
念七低头思量,那幅花神像她早已知晓,只是闻齐还藏着一幅画像她倒是不知。想到此处,念七看着昭玲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倒是期待昭玲还留了什么后手,希望昭玲不要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