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颂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易嵊的表情,见他微微惊讶之后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她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了几分。
知道你们是恋爱,结婚的事都不知道好吗?!
坐实了二人的关系,现场一片心碎的唏嘘声。
我先生。
听到这个正式而又亲密的称呼,易嵊垂眸,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火颂月的脸上。
少女神色坦然,眸光柔和坚定,没有过分紧张或是过分郑重,就好像一切本该如此这样。
一切本该如此。
易嵊浅啜了一口红酒,眼底是压不住的笑意。
火颂月本想出来后就直接离开,没想到和易嵊的关系一曝光,来搭讪的人更多了。
她招架不来那些试探。
本来想着人多了,易嵊必然会厌烦地先行离场,那她也有了脱身的借口。
可面前的人一波接一波地换着,易嵊居然破天荒地没觉得厌烦,反而像只开屏的孔雀一般,对谁都会抖抖羽毛聊两句。
最终,还是火颂月主动提出有事,二人才离场。
一回到车上,火颂月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易嵊的手上。
她本来想看看那枚盲文魔方戒指,顺势把话题扯起来,没想到目光就那么钉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
这人,怎么,这样啊?!!
他怎么能这么自觉地就……给自己换了戒指的位置?
这几天的郁闷一瞬间扫空了一大半。
火颂月忽然不是很在意那个过去的“白月光”了。
她无声地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久。
易嵊注意到她直白的目光,下意识拨动了一下戒指,语气有些不自然:“看什么?”
火颂月拨了拨长卷发,遮住发烫的耳尖:“看你的戒指。”
易嵊挑眉:“看出来少了什么吗?”
火颂月不明所以。
易嵊捉住她的手指,惩戒般地轻轻咬住:“少了某人的自觉,说好的对戒,只有我一个人戴。”
咳……
火颂月心虚地移开视线,嘴硬道:“我有穿搭需求也没有戴戒指的习惯,不像你,什么都要戴手上,一点也不讲究搭配。”
“你说这个?”
“嗯哼,天天带着,不会是哪个前任送的吧?”
易嵊望着那个盲文魔方戒指,许久没说话。
火颂月脸色微变,也固执地别过脸。
“我只是在等能替换掉它的东西。”
说着,易嵊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把那个戒指摘掉了。
他观察着火颂月的表情,见少女微微扬起下巴,别扭又在意,忽然意识到某人好像吃醋了。
扑通扑通跳跃的心脏好像跌进了蜜罐里,呼噜噜冒着甜滋滋的小泡泡。
易嵊软了眉眼,拉过少女的手将戒指戴到她手上。
戒圈有些偏大,只能像个扳指一样套在大拇指上,火颂月有些不自在:“你,你干嘛呀!要是重要的东西,你就自己收着!”
“是我最后一次参加魔方大赛拿奖后,姑姑和她女儿一起送我的奖品。”
“……不是,不是初恋送的?”
“初恋?”
“就是,在同学会上听说的,你的白月光送你的魔方戒指,你喜欢魔方元素也是因为她,你还为她染了白发……”
易嵊确实喜欢魔方,连RC的大厦都是魔方元素。
火颂月也在姑姑家看过易嵊高中的照片,确实是染了白发的。
“所以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就是这件事?”
“……”
火颂月沉默了,好像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没有什么白月光,我只是单纯喜欢魔方,因为觉得它千变万化并且能让我静心,和建筑设计的有着一脉相通的逻辑。至于白发……”
他耐心地逐条解释,到了最后一项,他顿了下:“等过几天,姑姑生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他话题转得太快了,火颂月没反应过来,但是心底莫名地就都信了他。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或许并不想追求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只是想要一个态度。
感情这种事,心底的直觉大于其他。
回家后,火颂月往易嵊的罐罐里塞了两颗薄荷糖,然后找了条银链,把那枚戒指变成吊坠挂在了胸前。
易维芸素来喜静,生日并没有大操大办。她过的是农历生日,因此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火颂月陪着易嵊到易维芸别墅的时候,院子里没有旁人,倒是大摇大摆的站在个易维醇。
许久不见,易维醇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看上去沧桑不少,气质和眼神没有之前那种笑里藏刀的锋芒了,整体变得更加沉静。
瞧见火颂月进来,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她,将目光放在易嵊身上:“火家人是救过你的命吗,你要这么护着?”
火颂月以为他又在说上次易嵊为了她和老爷子争执的事情,懒得搭理,没想到易嵊反而驻足。
他静静盯着易维醇,声色淡淡却莫名让人听出几分危险的意味:“小叔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人之间盘悬着一种微妙的气氛,但是和之前完全对立的状态又不一样。
火颂月觉得他们可能在说另外的事。
易维晟敲着拐杖往里走,一本正经道:“今天二姐生日,我不和你争,但我还是劝你收着点,别栽跟头了才知道后悔。”
能让易维醇不带阴阳怪气地说出这种话,火颂月突然很好奇易嵊到底做了什么事。
但易嵊显然并不想告诉她,只是握着她的手往里走:“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用管他。”
易维芸今天亲自下厨,火颂月不好意思在一旁看着,便也凑到厨房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