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一边的房门,这是雷的一间小休息室,简单的办公桌椅加一张可以躺下来休息的沙发。其实,他回来了,无论到哪儿都一样,不安,忐忑,慌乱,所有一切。在内心深处,我对他的期待超过生命中的所有,在过去的岁月里,没有因为分开而有一丝被冲刷淡漠,反而变得愈加鲜明,浓烈。只是很显然,再次相逢开始,似乎并不愉快,是我想的简单了。脑子里不由闪现出他离开时在我们之间那一片无际的荆棘!有些东西也许终究是要面对,是要一步一步跨过,只是,只是我希望,来踏这边荆棘在人是我,他只要站在对面,静静等着就以足够,足够给我义无返顾,冲破一切的勇气。但,哼,不禁自嘲,卑怯,他会站在那边等我走过去吗?
躺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来,再乱,日子还是要过的,饭还是要吃的,外边还有工作,总不能丢给雷一个人吧。最近两边跑,他也是疲惫不堪,就在我准备起身时,胸口一阵绞痛,接着身体便因为疼痛而痉挛,蜷缩,所有感官似乎要随着疼痛离开,这种感触如此熟悉,亦如六年前,他离开的时候。
哈,我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与他也只不过才一起吃了早餐而已。
房门此时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像是雷的。
我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失去力气,兀自不受控制向面前的身影倒了过去。
“夏!..”雷大声呼喊,但声音确实渐渐远去,消失。
雷双臂将我抱起来,一脸惊慌,接着抱着我往外走,一边喊着,叫人帮忙,厨房立时陷入一阵混乱。我被送进了就近的医院。 在路上,我一直抓着雷的衣服,摇头,试图阻止去医院。其实,尽管身体无比痛苦,但我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什么问题也没有。
医院里,我默然,一通体检,对我便是又一种折磨,身体没事,但疼痛仍在,直到半夜才渐渐离开。
但雷却还是为了稳妥起见,硬是把我留在医院输液,观察。他也请假,守着我,让我哭笑不得。当所有人离开,病房被就剩下雷和我。
“饿吗?想吃什么?”雷问。
我摇头。他坐在床沿,犹豫了一下,问我要不要给姐姐打个电话。我连忙摆手制止,千万别添乱。一会儿,我却受到了姐姐手机发来的短信。爷爷的葬礼后,父亲要带着爷爷骨灰,和家人一起回趟老家,问我打不打算一起去?我回复,不。姐姐没有再回复什么,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我想这几日,姐姐应该会陪在父亲身边。这样更好。
晚上,我希望雷带我回家。
“你确定自己没事吗?”他很是怀疑的看着我问。
我用力点儿了点头,绝对没事。
“那你开口说话,亲口告诉我。”他说。
“....”我不能,现在我还无法开口,但我想,很快自己就会没事的,我无奈低下头,不再看他,做出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哼,雷一声轻笑,看吧,你说不出口。
我默然。对我现在说不出口,发不出声音。
“我,其实,听你姐姐说过很多你的事,有小时候的,你姐说是从祖母哪里听来的,....是真的?”雷问,质疑的眼紧盯着我,一遍一遍打量。
“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从小,就不一样,你真的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那是什么?”他此时好奇心应该占据主位,其次才是我的身心健康问题。
如果,现在我能开口说话,我一定,告诉他,医院里飘着很多鬼魂,而后吓吓他,告诉他有一个血淋淋的女鬼正紧盯着他,像是要吃了他,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只不过这货心应该很大,无所禁忌吧。他满载着疑问,好奇,很认真的递给我纸和笔,示意我解答他刚才的问话,确定这不是姐姐编排出来耍他玩的。
无奈,一个野蛮老姐,一个二货损友。无比凄苦,我真是很不容易呀。
“在这里,我很不舒服,带我回家。”我写道,我没有义务满足他的好奇心,那是他和老姐之间的事。
他一笑,看着我在明显不过的‘情绪’,不置可否,沉默,然后,说,好,我带你回家。送我到家楼下,我本打算让他离开,但是,回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瘟神比鬼还难送,不得已,只得让他一起上楼。一进门,他就问,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跟来呢?并且很认真的回头朝后可拿了看,煞有介事的找着什么。我懒得理他,径自走进卧室,然后,随手锁上门,赶紧将橱子里的烛台拿出来。
砰砰,雷在敲门。
“嗨,干嘛呢?为什么要锁门,把我锁在外边?”他大声叫嚷道。
我将烛台点燃,看着烛火,徐徐微微,我希望可以得到一点儿启示,而在烛火中,我却什么也看不到,但心绪总归稍稍平复,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外边,雷也安静下来了。
此时,我唯有守着这烛火,才可以得到一丝安慰,任由烛火燃着,我希望当这根白烛燃尽之时,我能够一切恢复如常,至少可以开口说话,发出声音,不然这样太奇怪了,又无法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样的我多像个怪物。
“要我离开吗?”雷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
是,我是很想让他离开,我打开门,雷冲我一笑,摆了摆手,我则对着门口做出请他离开的手势。
哼,他懒懒的一笑,却径自推开我强行闪进卧室,只是当目光触到桌台上燃着的白烛,他一下呆住了,连忙退出去,“抱歉,抱歉,”他有些尴尬。
我感觉自己的脸也冷到了冰点。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举起双手,我投降,慢慢推到门口。
“可是,你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不是吗?应该很不方便,不如,还是让我留下来吧,不然就交你姐姐来。”他建议道,神色难得严肃认真,没了一贯的调笑。
不,我一下皱起眉头。
算了,我指了指沙发,你可以留下了。
他明白,一笑,食指放在唇间作出噤声的动作,然后拿起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我为你接听电话,当你的秘书”。
转身之际。
外边听到他接听手机的声音,听对话,像是姐姐打来的,他嘻嘻哈哈三言两语给蒙混过去了。
“我住下了!”他在外边喊道,身体重重的躺到沙发上,又说道,反正一直住着也不错。
重新关上门,但当我回身,却惊异,原本燃着的白烛竟然灭了!心下一惊,怎么回事?身心瞬间被恐慌的不安占据,但随即又想,也许是因为刚才雷的闯入,有所冲撞,也或是风吹灭的。我拿出火柴,试图重新点燃,手还是有些抖,可就在划燃火柴同时,黑暗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猛烈的袭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带着愤怒,不带一丝犹豫,无比惨烈从后背刺进我的身体,顷刻一阵疼痛,锥心一般传来,把我扑倒在地,刚划燃的火柴又灭了,我感到冷汗慢慢渗透脊背,难以呼吸。黑暗里,我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另一个人的心跳...另一个人的声音,阵阵嘶吼划过长空暗夜汹涌袭来。
似乎在咫尺之间,却又似在一片无际间彼岸相望,无法越过,相逢,相互安抚。
我艰难的爬起来,背靠到床沿上,慢慢试着喘息。
时间在静静的流淌,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黑暗终于散了,那随着黑暗而来的悲伤和疼痛也随之离开了,又恢复明亮。我也终于挣脱出来,身体恢复如常。
身体非常疲敝,坐在地上,看着摇曳的烛光,夜凉如水!
一天之后,一切如常。
姐姐回来了。我催促雷离赶紧上班,不然,我们都要被老板炒掉了。
姐姐在我这里做了一会儿,支支吾吾,这不符合她干脆利索的个性。
“姐,你还是直接一点儿吧,这样很不舒服。”我说。
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像是还在斟酌思虑。
“他有没有来找你?”姐问到。
我摇头,没有。我撒谎了。
第三天,我便照常回复上班。
一阵忙碌之后的间歇,我在楼梯口的台阶看到了雷,疲倦的身形蹲坐着,把头深埋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抬头,看到是我,扯动唇角,一笑,不是让你去休息吗?他说。
干嘛总让我休息,超市也是你说了算?我都好了,你是想让老板辞退我吗?
他摇头。神色掩藏不住的暗沉,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神情。他屁股一边挪动了一下,挑了挑下巴,示意我坐过去。就在我坐下同时,一团浓浓的黑色阴影出现,霎时將雷包围。他一定是出事了!
“还是去我那里吧,自由,”他说,自我离开提了不知多少次了,此次被我拒绝,可还是提。
“你,..”刚要说,其实超市这边我也只是按小时做工,不站柜台,很自由的,结果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是李佳雪打来的。
“什么时候下班,我一会儿过去,”李佳雪说。
“啊,你要过来,有什么事吗?”我问。
“等着,”电话里李佳雪声音有些急切,没说缘由,便挂断了。
“谁?”雷问。
“小雪要过来,”我说。
“哦。”他说,没再多问,这可不象他的个性。
“你真的没事吗?不想和我说?”
他摇头,看着我一笑,问你女朋友找你干嘛?
我摇头,不知道,什么也没说,就挂了。我低头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离下班还早着呢。“等会儿,她来了问一下再说吧,”我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去工作了。
“嗯,”雷应了一声,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离开。
“你,..不想说算了。”
“看出来了?”雷问,右眉眼挑了一下,带着一副玩闹随意的样子。
“哈,”忍不住一笑。在看不出来成瞎子了。我说。
他神色犹豫了一下,手搭在我肩上,说,先工作,晚上,我们再聊吧。
我点了点头。
李佳雪约我去附近一家江南小店,说她饿了,要我请她吃饭。带着撒娇,神情愉悦,看着却和往常很不一样。
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这么不寻常。
心下竟然莫名惴惴不安起来。
记得两天前才打电话说,最近会很忙,怎么今天突然间来了?点好餐,上餐空档,我便开口问她。她不答,却岔开话题,和我聊起了她的同学。无关痛痒的话题,李佳雪竟然聊得很是热烈,这也很反常。我听着,等着。
然后又问我怎么样,姐姐好吗?
“很好。”她好像有事要告诉我,但却又不肯扯到正题上,从刚才就一直在跑题。
“我要找工作,在这里,”李佳雪突然说,然后仰着脸看着我,眼神闪动。
“哦,什么打算,你有。”我问。
“嗯,”李佳雪做出很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都还没想好呀。”我不禁笑她。
“嗯,待遇好,有保险,正常上下班,周末,假期可以休,办公文员怎么样?”她问,虽然脸上洋溢着笑意,但明显情绪下沉。
“可你喜欢的是跳舞,”我说。
她神情顿滞,瞪着我的双眸顷刻被水雾噙浸,扯动的唇角竟然无比惨然,接着一滴泪无声划落。
怎么了?!心里一揪,慌乱,无措,连忙抬手给她擦拭。她很少哭,不,应该是很少在我面前哭。
她一把抓住我手,将脸埋在我手心里,呜,呜,呜!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突然哭着哀求。
“怎么了?”可这餐桌,手被紧紧握着,抽不出来,无奈我起身坐到她身边,她轻轻抽泣,慢慢靠过来。
寥寥无几的客人,不时有投过来的目光,带着疑惑,还有责问,一个大男人让女孩子哭是很不好的。
“我们走吧,”她仍低着头,声音很轻。
哦,好。我实在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女孩子。许久,她情绪慢慢平复,放开我的手。
李佳雪说你还有时间吧。我点头,于是,她上来挽住我的手臂,身体也随之靠过来,这样的亲密多少有些刻意,之前她不这样的,我默然,随她,猜测她应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出来餐厅,她不说话,我也不说,就沉默着,随着她的脚步,一起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如果,喜欢跳舞,就跳,做自己喜欢的,不要害怕。”我终于还是开口了。
她在我前面背对着停下,她大概很矛盾很迷茫吧,对于未来。我也有过,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心里竟有许多莫名的感触,很多人都有过吧,至少在她这个年纪。
“你说,让我怎么帮...”我话还未说完,她突然转身扑到我怀里,紧紧搂着我的腰,头埋在我胸前,没有哭也不说话。
她大概还有恐慌,脆弱,对于自己的未来。我的建议是,这个应该和父母聊聊,长辈的经验还是很有帮助的,
其他的就不知该说什么了。看她不答不语,也不能推开她,只得无奈的抬头看看天,蔚蓝,明亮,清澈。垂着无处安放的手,最终抚了抚她的纤细背。未来这事儿太大了,我连自己都一片模糊,没有什么更好的说的了,除了拍拍她的肩。
“昨天,我接了一个电话,...是,是于晴打来的,”良久,她声音从我胸口发出来,很低很轻。
“?”是我想错了,难道她的情绪反常是于晴的电话有关?之前小雪提过,她和于晴有联系,而且听着两个人似乎关系缓和了许多。
“她告诉我说,唐凌飞回来了。”她起头,潮湿的眼睛盯着我脸。
哦。似乎有些了然。
“她说,她也要回来了....”接下来小雪说了什么我却已是再也听不清了,
一句话,仿佛瞬间又将四个人,聚首面前,曾经的种种画面在脑子里也纷沓而至。
时光仿佛一下被拉到了从前,逃都逃不开。
“你有在听吗?”小雪问。
“..”
她不待我回答,踮起脚,吻住我的唇!就像她突然转身抱住我一样,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
李佳雪离开了,我回到雷那边。厨房里,雷忙碌着,那团浓密的阴影还在围绕着他,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怎么了?见了女朋友,出什么状况了?”他问。
?
哼,你被蛇咬了了?一脸惊魂未定。他嬉笑的说。
“没有,没有蛇咬我。”
哈哈!他大笑。
“晚上,下班,一起回去吧。”我说。拿起面团,随手揪着,一个一个递过去,我们工作配合起来还是很默契的。
“嗯,好。”他接过面团,在手心揉搓着,过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自从他厚脸皮住到我那里之后,姐姐和我一直都是在赶他走,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表示‘友好的邀请’。
“没什么,”这怎么好说呢。
“哼,”他只一笑,自始没抬头。
今天情况有些特殊,有对情侣非要午夜庆祝,我们被硬留了下来,确切的说,我是为了包围在雷身边的那团阴影不得不留下来相陪,雷不知其中缘由,诧异开心。等下班,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了。我们一起拖着困乏身体回到住处。他一下扑到床上大张着四肢。
“为什么?”还问,这一天累的要死,懒得理会他,我打开衣橱,那睡衣准备洗洗睡了,虽然他顶着一头黑云,但睡觉应该还不会出事。
“一天,你都在盯着我,比起这几年加起来还要多,”他说。
“有吗?”不过还是不要他解释了吧,难道我要告诉他,今天他一直顶着一团黑影吗,厄运当头!
我走到窗前,拉上窗帘,结果拉到一半,突然一手臂从后面将我拦腰抱住,啊,雷,吓我一跳!帘子没拉上,差点儿给扯下来。
本来一直在为他那团黑影提心不安,神经一直紧绷着,回到家后刚稍稍松了口气。
哎,想到李佳雪,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对我搞突然袭击,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心脏负荷。
我手肘朝后用力击在他胸口,让他放手,结果这家伙,哎呦喊疼,竟然顺势抱着我向身后床躺了上去,接着,一个翻身压到我身上。
他这是要干嘛!发什么神经?我瞪着他。好心没好报!
雷抿着唇角,一脸坏笑,将我的手挟制,按压在头顶,居高临下盯着我。
“你看我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他说。
他妈的,我心里千万遍的骂,当然不一样了!那是担心,你他妈的想什么呢!
那团黑影眼看着越来越浓烈,几乎将他彻底淹没,我都要快看不见他了!
他的脸慢慢下沉,对着我越来越近,热气急躁的呼到我脸上。
“滚下去!”我大声吼,隐隐意识到他的意图。
“我,我想吻你,”他说,我惊诧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堵我嘴上了,接着竟然把舌头伸了过来?!...呜,我咬紧牙关,用力扭动着身体,他力大的惊人,我努力曲腿抵在他胸口,试图拉开身体之间的距离,因为,这货下面某处明显反应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所有一切都预兆着想不好的事态发展,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混蛋!你疯了!
我把他身体顶开了,或者说是他终于放开我了。
我想杀了他,原来那团黑影是为了我!我握紧拳头,朝着他狠狠一下挥了过去。
他歪倒在床上,抿着唇角,得逞的笑,对不起,太累了,他说,这道歉听不出丝毫诚意。
“哈,你应该说喝多了。”这借口好像更合理,因为气愤我身体颤抖的厉害。
“哼,我想过,但,我怕控制不好自己,那样,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幸运了,”他说。
“!”
砰!砰砰!敲门声,不,应该是砸门声才对!
“?”我们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墙壁上的挂钟,三点零五分。
这点儿,这敲门声,不是债主,就是酒鬼,或者是讨债的酒鬼。
砰砰!砰砰!我们一起从床上跳了起来,不为别的,为了门,如此暴虐,这么砸下去,我家的门肯定被砸出个洞。真不知,大半夜那个讨债醉鬼这么大气性!不知道房里有两个大男人吗!是两个击剑手,其中一个还得过校冠军。
我的剑尖在卧室橱柜旁边,雷迅速抽出来。
我小心谨慎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张望,一片黑,被堵了?
我朝雷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应该明白,他也走过来对着猫眼瞧,结果眼睛刚凑过去,砰砰!他赶紧跳开,一脸惊骇,捂着眼睛,差点儿把眼睛被砸眼窝里去。该!我忍着笑。
我决定暂且放下刚才事,要杀他也要先一致对外,解决外边的那个。
他对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离门远点儿,他一手握住门把,一手举剑,全身戒备。
我也紧张起来,盯着他,慢慢扭动门把,就在这时,我看到围绕着雷的那团黑影瞬间将他吞没了,我看不到他了。
我当即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把即将打开的门抵住,就在后背抵触到门那一刹,隔着门那黑暗汹涌而至如锥猛的从后穿透身体,窒息的疼痛,身体痉挛瘫倒地上,眼前一阵眩晕,一股巨大尖锐的冲击力叫嚣着似乎要将这里一切吞噬?!
“你怎么了?”雷丢掉剑,伸手将我抱起,
“我们报警,”声音在喉,极轻。
他瞪着我,一脸恐慌和疑惑。
“我们报警,”我重复,用尽全力与那阴暗相抗,极度虚弱。
敲门声没了,那叫嚣黑暗也渐渐离开,但恐惧和刺痛仍残留在身体里,四肢有些不受控。
雷不解,至于吗?怕成这样?抬手擦拭我的脸颊,是冷汗,然后,不由说,有力的双臂将我抱起,放到沙发上。在他看来,我刚才的样子只是因为害怕。我也不想解释,说了,他也不一定相信。
我不禁惨然,疼痛抽离,但心悸仍在,有那么一刹,像是要被那黑暗吞噬,死亡如此接近。所以,我怀疑那暗影不仅是冲着雷,还有我,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一会儿,小区保安来了,整个楼道什么也没发现,刚才砸门的难道是鬼只是门上留下一个巨大很深的掌印。
折腾一夜,身体脱力,不过幸好,明天,不,是今天不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