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环环紧逼,声声对峙,将怒火藏在琴弦之中,化作戒鞭般的音律,鞭鞭响彻于地,狠狠击碎了宋怀夕等人的天真无邪。
琵琶男用亲和的琴音当作告别,温馨说道:“大人若是想找到真相,也无须将心思浪费在无用之人身上。您若真想找,就去醉花阴看看吧。那里的头牌,藏着他的故交。”
话音落地,他就将怀中的琵琶轻放于桌上,看似要上前一步,实则伸手推窗一跃而下。
宋怀夕等人猛地箭冲于窗前,等她们趴在窗前向下望时,那人已经没人踪影。
“我去找!!”
凌风立即转身要走,宋怀夕伸手将她拦住,抓紧她的肩膀,说道:“晚了……”
三人坐在茶桌前,对着那人遗留下来的琵琶发呆。
雅间内,垂落于地的帷幔已经全部拉开,遮挡她们视线的珠串与云纱也全部拉起。
“哎~”
凌风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报剑对天感慨道:“还是晚了一步……”
杏高安抚道:“没事。好歹我们也知道了具体方向。只要顺着线索找下去,肯定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
宋怀夕盯着那件完好无损的琵琶出神,看这模样,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了……
宋怀夕叹气,又是一件信物。正在她苦恼怎么带回去时,这时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凌风从柱子后面探出脑袋看向大门处,宋怀夕烦躁地撑着头,眼神犀利地扫向门口。杏高拔剑起身,见来人是左公,一时之间也不该如何是好,只能再次看向宋怀夕。
左公?!!
她怎么在这?
这人不是经常待在鬼市里不肯出来走动吗?怎么如今出现在这里?
还这么巧……
宋怀夕起身,疑惑地向她走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难得身着正装的左公,听了她的话疑惑了,反问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
宋怀夕一愣,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来的?”
“写信呀?”
左公见她不信,皱紧眉头将袖里的书信给拿了出来,“你不是在信上说,让我今天酉时来这找你吗?连地址楼层都写得清清楚楚,一打听就找到了。”
左公拿着烟斗,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宋怀夕匆匆拆开信封仔细核对。等她看清上面字时,宋怀夕确实傻眼了。
这正是宋怀夕的字迹!
虽有些地方临摹得不像,但乍眼看去,还真把宋怀夕本人给哄住了。
杏高在一旁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家大人的字。”
“不是?”
左公轻吐烟幕,“那这封信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桌上的?能进我房门的,可没几人呀?”
宋怀夕将这封信也照旧收入怀中,感慨道:“那就奇了怪了。就连鬼市无所不知的左公大人都能哄骗过去,那人究竟有什么神力?”
左公听着宋怀夕的“阴阳怪气”,她眼角含笑地斜视这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语气中带有些许调侃。
“我还以为是某人想见我想得急,这才一口气将四下的包间全部定了去,生怕我不似的。方才我还自我感动中,如今看来……某人的处境,和我也没区别呀~”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气氛,杏高连忙问道:“左公与姜大人的关系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呀?莫非二人之前有些交集?”
左公不屑:“都是宁州土生土长的人,想在宁州混得下去,这不得沾点灰?再说了……”
左公上前拍拍宋怀夕的肩膀,弯腰贴在宋怀夕耳边低语道:“鬼市已经有人故意出卖你的行踪,至于姜承文那人鬼得很。她迟早会发现你的目的心。”
宋怀夕撇头与左公四目对视,冷眼相交下没有一丝真情流露,全是利益的渴望与算计。
宋怀夕有些为难,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内鬼”了。
糟了……
左公退后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深吸一口烟道:“如果我是你,我直接找个理由就去找那浑蛋了。”
看清宋怀夕眼中的迟疑与反抗,左公摇头怜悯道:
“有时候啊——人的道德感别太强~~趁自己如今还占上风,赶快找个机会打得她们措手不及。免得到头来反遭她们指责,等到那时候,你呀~就有苦果子吃咯~~~”
左公说完,便转身朝她们挥挥手,走了。
这次的大门不再关上,因为宋怀夕也想好了自己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