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谢与柯在一旁认可，开始走流程：“你准备试戏片段了吗？”

祝眠马上站起来：“准备了，我可以随时开始。”

“不用。”她又两个字把祝眠摁回去，“坐着吧。在座各位都开会讨论过《长见亭》，倒是了解你的演技。”

像这种在无数公式套路剧中脱颖而出的类型，都是会被各大影视公司开会做过竞品分析的。此话一出，各位纷纷点头。

“不过本来以为你会是江倚那种……年下小白脸风？”梁铮端详祝眠的五官，撑着下巴点评：“是不是妆造的问题，现在看起来长得还挺正派的。”

祝眠被这个几个形容词说得尴尬不已，笑得很僵硬。

顾无为这个角色在《瘟神》中是绝对的正面人物。

他出身世家，却致力于逃离官宦体制，他爸做官他习武，他爸祈愿他画符。在故事一开始就追逐自由离家出走，一直到影视剧改编的第一季结束都没回趟家。

所以确实是夸赞的话。

但祝眠这人有种被夸就会尴尬的病。要是往常一丝不苟的选角试戏，多难的片段他都处变不惊；但像这样，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其乐融融得堪称诡异，他反而开始觉得坐立难安。

真是被职场PUA惯了。

“《瘟神》的出品团队比不了别的大制作，我们资历浅，而且平台发行方那边也不算特别重视这个项目。”谢与柯开诚布公道。

“我知道你是被剧本吸引来的，但是此外无论是拍摄资金还是宣发，可能都没有办法做到全平台优先，也很难比得上《长见亭》的强度。”

这一点祝眠早就了解过，不然《瘟神》这个剧本也不会被范洪放在一众剧本的最底端了。

他点点头：“如果我真的能出演这个角色，这些我都不在意。”

“那当然好。”谢与柯笑得很商务，把合同从包里拿了出来，摆在桌上推给祝眠：“我们也很期待你出演这个角色。”

这么快？

祝眠怔然，范洪已经手快地把合同接过来了，对着谢与柯和梁铮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小祝公司有规定，正式签约还得领导过目。这样，您留个地址，我明天寄到前台去可以吗？”

谢与柯保持微笑，扶了扶眼镜：“这样吗，当然没问题，请便。”

一出房间，范洪就垮着脸开始打电话，一直到坐进车里才打完。

她把合同甩到一旁，愠怒道：“我就知道没这么大的好事，戚复那边拒绝了这个戏。”

“那不挺好的。”祝眠松了口气。

范洪相当恨铁不成钢：“你俩本来就撞型，你猜他会不会营销你是捡他不要破本子的接盘侠？”

祝眠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不吭声了。

“怪不得态度这么殷勤。”范洪还在生气，自顾自骂着：“说不定现在就你一个人打算接这个戏，她们当然得哄着你骗着你。”

祝眠小小声：“不至于吧……”

范洪没回话，胸廓狠狠起伏了几下，大手一挥：“那我们也不接了！”

“啊？”祝眠抬手抓住合同：“别啊姐。”

“你现在地位不同往日，《瘟神》本来就不符合你的咖位，凭什么自降身价来迎合别人？”范洪有理有据，手抽合同。

“演个古偶和演个耽改，听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吧？”祝眠弱弱反问，死死摁着合同不放。

说实话，以他的性向来说，他肯定是会更希望跟男演员搭戏。毕竟作为一个零，去跟女演员演亲密戏，总有种被摁头灌中药的感觉。

再者从局势上看，近两年同性结婚合法化持续推进，广电的审核也放宽很多，耽改剧只要没有同性亲密戏，在审核关上都不会被卡太死。

总之，怎么不是一种更适合祝眠宝宝体质的选择呢？

范洪简直被他气笑，抬手把散落的刘海捋至耳后：“你信不信，宋什懿也不会接这个戏的，到时候跟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明星演男同，你就舒服了？”

祝眠也抬起一只手去拿手机：“那我……微信问问他？”

范洪简直怒目而视了。

“你问也没用，他没档期。”范洪给自己顺气，敬业地当情报网：“阿拉德的新电影在筹备了，据传宋什懿会出演男二。”

……

祝眠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想自己搜搜看。

他这几天忙着打工，没功夫搭理不熟的人，现在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有段时间没看宋什懿直播了。

这人最近在干嘛？

祝眠洗漱完趴在自己床上，照例切到小号，在广场上搜宋什懿，先跳出的是宋什懿的热搜词条：宋什懿透视装。

祝眠：？

祝眠眉尖高高挑起，不经思考就点了进去。

开玩笑说是男模也就算了，怎么还真说脱就脱？

他瞳孔紧缩，整个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专注感，看到刷出来的页面后又猛地放松。

原来是七月刊的杂志封面，说是透视装，也没完全透，穿着纯白的流苏遮挡着大部分皮肤，只心机地露出小半。

主题也自然不是纯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