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紫纱的乌长老不再拄着拐杖,他脚步轻快地走到燕溪山身边,道:“尊主,属下来迟了。”
燕溪山道:“他没伤到你吧?”
两人心知,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江无恙。
“少主用的那把剑掺杂不祥,我没来得及告诉尊主,只能将镜域藏起来。”乌白歉疚地说道。
燕溪山疲倦地说道:“你走吧,我太累了。”
乌白跪在燕溪山身边,余光望着那张即使疲惫也不减风采的俊美侧脸,劝解道:“尊主何苦如此,我看仙山好似有应对不祥之物的办法,不妨出去一试?”
“你说,仙山能接受一个叛逃三百年的弟子吗?还是我的仙主师兄还能接受一个捅了他一剑的叛魔师弟吗?”
燕溪山闭眼,胸膛微微起伏,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即使他们都能接受,但修仙界其他势力能接受吗?”
“乌白,若是一切因果能从我这里止住的话,也未尝不可。”
“不一样的,尊主,”乌白很认真地说道,“您和仙山上的那小子缘分未尽,按他从前那个样子,只要您服个软,他不可能不管你的,再说,你们俩还有两个孩子啊!”
燕溪山撑起半个身子,本就散乱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落下,露出半个肩头,燕溪山微微眯起眼眸,冷厉地说道:“此事将随我死去彻底埋葬。”
不管是与当今仙主之间的那段孽缘,还是与那两个孩子之间的亲缘,都不该再被世人提起。
但乌白彻底炸了,他不解地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情,您喂养他们两年,又抚养他们八年,用半身修为保住他们百年性命,他们不仅不知道,一个远在仙山,一个还要杀您,你们之间天大的因果岂是能够轻易抹去的!”
“就此作罢,乌白,”燕溪山警告道,“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们知道。”
“遵命,可是……”
燕溪山扶住乌白的胳膊支撑起来,步履虚浮地向前走去,他摆摆手示意乌白不必再跟,说道:“我会先跟他们去仙山一趟,毕竟,我这个人最惜命了。”
能够消弭阴影的符咒,燕溪山思索着最后一刻的记忆,嘴角不禁勾出了一抹笑意,能够写下如此高深的符咒,一定是他的师兄。
如今的仙主才情无双,想来早已踏入大道,不再理会曾经情谊了,尽管如此燕溪山还是想去见见他,就当是……了却曾经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