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收回手。

“乐常夏。”他叫。

“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又回来了，巴巴抬头望着他。

“要牵手吗？”

乐常夏愣怔在原地，亮晶晶的漂亮眼睛变成圆圆眼睛，懵懂地眨了两下。

沈绮侧对着路灯，暖黄昏暗的光晕完全勾勒出他完美的脸部轮廓，每一寸每一分都长得那么好看。

眉眼居然也温柔了一些，尽管还是淡淡的表情，但和平时就是不一样。

乐常夏心跳不争气地加速起来。

要牵手吗。

要……牵手……吗？

-

“卧——槽——！沈哥干啥啊？他打齐凯干啥？”十班有人惊呼。

“卧槽啊，好像胳膊都骨折了，这么狠……”

徐文对舞蹈唱歌什么的没兴趣，坐在班里听见这声音立马被吸引了注意，站起身去问怎么回事。

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生很不待见他，根本不想理，扭头不看，但架不住这人真难缠。

“你问这干什么？上回他俩打成那样儿还不是因为你？你就别来这红颜祸水了行吗大哥？”

徐文长相并不是柔美那一挂的，反而挺清爽阳光，就是吃了和许辰飞不清不楚的亏，搞得他有点不是人。

他脸色不好看，咬了咬牙不服道：“我又不知道他们两个约架！关我什么事啊，我早就跟许辰飞说清楚了……”

“行行行！不关你的事儿，我们没人想听你的爱情故事行吗？”棒球帽眉头都快拧在一起，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但徐文根本赶不走，非要旁听，最后没人再管他。

“齐凯到底因为啥被打啊？”棒球帽愁眉苦脸，倒不是真把齐凯看多重，多少也算个兄弟，问不清楚这事儿心里难受。

有人回：“不知道，齐凯自己不说，他就说没事没事的，还说别怪沈哥，艹了。”

“他们有人在校长办公室外头听见校长训沈哥了，沈哥自己也没说出个原因来，一如既往的拽。”

“听说校长还叫沈哥写检讨，这是第一次啊！还特么是五千字，五千字多少呢！”

“我靠！你们看这校园论坛有群人说啥呢！”

棒球帽赶紧凑过去拿起手机看。

新帖-瓜，下午有人1v1被打惨了（74回复）

新帖-神奇哥为啥无故打人啊？还有他昨天到底惹了什么人？

1f：什么无故，你又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矛盾

2f：笑死，1f你也是校霸哥的狗吗，他打的就是自己手底下的狗啊，忠心耿耿危险时候会冲上去的那种，昨天还奋不顾身去救人，今天被揍完还自己打车去医院。你们都要给校霸哥宠成万狗之王了

……

19f：二楼你tmd是谁？敢不敢实名？#***

20f：说真的，给校长气成那样还是很少见，估计校长要护着qk。但qk自己追不追究还不一定hhh，大概率不会。

21f：校内横行霸道拽惯了，手底下的人都随便揍真是第一次见

22f：不是说惹上讨债的了吗，他一个那么大的大少爷啊，惹上讨债的……不会真的……？然后拿小弟撒气？

23f：我知道最近qk是不混挺好的，跟着谁在后边儿挣钱呢

24f：你们在这造什么谣呢？！？！？！

25f：什么瓜？？？

这个贴的回复越来越多，棒球帽男生摘了帽子，摸了摸脑袋，毫无头绪。

班里的几人看着看着都沉默了。

也不是毫无头绪，帖子里真真假假东拼西凑已经出了一条逻辑来。

但那tmd……

“这是啥啊！”徐文终于闷不住，差点原地起跳：“他们乱猜什么就说啊！还论坛呢，十个帖子九个沈绮，越说越离谱！”

“弱智。”棒球帽男生又把帽子带回去，骂了徐文一句。

“你不是乱猜，你知道那你说。”

这次徐文变回沉默，找不到话反驳。

整个操场的氛围似乎都变了，这件事情被传开是必然的。

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点想法，各种各样。

沈绮这人呢，好像没人能看懂——

神秘，帅气，家境无敌，脾气难以捉摸，更加难以接近。

沈绮也看不懂乐常夏。

乐常夏说：“不……不、不牵了吧？”

明明脸色涨得绯红，夜色中都能看清，但嘴上却说不要。

“不牵吗？”他用低沉的嗓音又确认了一遍，顺带着又摸了一把眼前毛茸茸的脑袋。

纤长有力的一只手在黑色头发上被衬得更加白皙，青筋微凸，骨节分明好看得紧。

啧，他自己能看到，但乐常夏又看不到。

这想法就顺其自然地如阴天下雨一般在他脑海里冒出头。

乐常夏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可、可以吗？”

他的眼睛总是那样，像盛了两汪永不干涸的泉水，沈绮被这眼神望着时总会先注意到涟漪。

有些惶恐，有些小心翼翼。

“可以。”沈绮话音温柔得要命，但他自己压根没觉出来。

他再次用手帮乐常夏理了理头发，很快便放下来。

乐常夏抖动着眼睫，耳朵越来越红，轻轻地把手搭在了他手心上。

沈绮咳了下：“那只。”

乐常夏红着脸懵懂抬头：“啊？”

“我说另一只。”他重复道：“另一只手，可以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