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被哽住,半晌才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离谱举动一样,不知是和自己说,还是同江朝月说,“没事没事,能完
成任务就行。”
要不是夜深人静不宜喧哗,江朝月都要大笑出声了。
“不过,你能保证这么写能畅销吗?”系统还是很疑惑,“这实在是……有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江朝月却是摇摇头,“喜欢被说教,交钱上私塾,多大点事?若是只看我的书,我若是除了错,便是万劫不复,还不如写点让人高兴的。”
“这……这是令人高兴的事吗?!”系统崩溃,“你管爱上死对头并且私奔叫令人高兴的事?!”
江朝月故作高深,“这种事会使人会心一笑,哎呀,你不懂的。”
“我确实不懂,”系统语气麻木,“你最好真能畅销,不然……”
“不然什么?”江朝月毫不在意地挑挑眉。
“不然你就等着倒大霉吧!”系统大声。
江朝月关上窗。窗外月已高悬,四下万籁无声,似乎整个世界除了江朝月和仍在噼里啪啦烧着的蜡烛,都睡下了。连星星也藏在云后。
江朝月看向自己写完的第一章……
他写得极尽氛围感,甚至于为了铺垫最后的悲情,选用的意境,不是梨、扇子,最温情的,莫过于柳树了。
若说真才实干……他的文笔怎么不算呢?
更何况,在后面,系统已经半放弃抵抗似的承认了这算是他真才实干所要书写下的。如果爆了,怎么不算系统口中的靠“内在美”征服众人呢?
虽然这“内在美”,说到底和大众意义上的需要极具天分才能写下那么几句脍炙人口诗词歌赋的“内在美”大相径庭。
江朝月坐在床上,那因为睡了一天而在傍晚格外清醒的大脑终于因为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而感到些许困。
迷迷糊糊中,江朝月忽然想起一个极度重要的问题,“人自然是爱看热闹的,但是,这故事真能吸引人来看吗?”
这么想着,江朝月一下子在床上坐直。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江朝月下了床,光脚踩在地上,急切地翻自己的文稿。
翻看了整整三遍之后,江朝月忽觉自己写下的第一章,除了文笔尚可之外,毫无吸引力。
江朝月托着下巴,仔细思考。毕竟他犯的错误比较致命。
第一、他自以为是的以为大部分人会喜欢看小段子集。这话不假,不然《聊斋志异》也不会这么火,但问题是,江朝月自认为文笔绝佳,可再绝佳,有蒲松龄文笔好吗?这无疑有些夸大。
第二,他写下的第一个故事,其实有参考之前在外历练时遇到的事。未经得同意,擅自将此改编出版,实是有些不尊重人。
思及此,江朝月非常干脆地将纸团吧团吧也扔了。
枯坐在椅上。江朝月并未点蜡烛,全靠一点星光两分月光照明。如纱如幻般的纸薄薄一片,拿在手上,除了本身的质地外,再不其他警示触感,让江朝月觉得自己捧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他改编其他人的故事。
江朝月忽然觉得难过极了。
他想,“为什么一定要真人呢?我难道不能自己想出一个虚构的故事吗?”
一时间,江朝月好像又对手上的纸有了实感。
空气中传来清晨的露水味,混着草木散发的清香,带来了金黄的光亮。
天亮了。
江朝月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把纸一丢,躺回了床上,心里安慰自己,“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意识混沉,困意厚重。江朝月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乡里,江朝月又遇到了系统。
这次系统有了实体,抓住江朝月的肩膀就是使劲摇,一边摇嘴里还一边叽里咕噜地输出,“我真是谢谢你啊!我的死活无所谓了,就是完成任务的方式能不能体面点?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能不能放过我啊?这届宿主怎么这么难带啊?!”
江朝月被晃得脑壳痛——天知道为什么现在所有人做些什么都朝他脑袋出手啊?!
系统的手被拂开,江朝月一脸菜色,“你就说完没完成吧。”
系统不反驳了,只是有些幽怨地看着江朝月。
江朝月见系统不说话,也不感到尴尬,直接另起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架空的故事,最好乱一点、戏剧一点,我写下来属你的名,让你名声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