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打岔,紧张又暧昧的氛围瞬间消散。
温春暗暗瞪了陆焘一眼。
陆焘不仅没有接收到,反而笑得春光明媚,搞得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暴打柠檬绿茶,”陆焘把另一杯递给温春,“看你朋友圈有发过。”
见鬼,两杯居然不是一家店。许望那杯是c家的,她这杯是j家。
温春有点奇怪,陆焘很自然地解释:“买完那杯店里没柠檬了,去隔壁买的。”
“哦。”温春掏出手机,“谢谢啊,多少钱?我转给你。”
陆焘:“一千。”
温春:“?你怎么不去抢?”
许望看她一眼,微微蹙眉。
温春用余光观察到了他的视线,背后冒出点冷汗。完了。她在许望乃至众人面前的形象都是很温柔腼腆的,从来不随便吐槽别人。
都怪陆焘。
一般人很难忍住不怼他吧?
温春咳咳两声,好言好语:“给你50,够吗?”
陆焘:“不够。”
温春忍无可忍,在聊天框里悄悄给他发了句威胁的话。
陆焘低头,扫了眼屏幕,笑出了声。
“行啊,50。”他把玩着手机,“还有两块保温袋的打包费,别忘记了。”
温春敷衍地点头,好不容易送走他,期期盼盼地转向许望。
他已经重新坐下了,那杯绿柠檬茶也没打开。
温春帮他插好吸管,推过去一点:“那个……”
“那个,”她吞吞吐吐,“就,刚说,嗯,我刚问你的那个问题……”
许望:“不行。”
温春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这样被一盆冷水泼下来,还是会失落。
“哦,知道了。”
果然,许望同意和她恋爱也只是权宜之计吧。
昨晚陆焘转了条星座解析在朋友圈里,标题是《速看!十二星座会因为什么和你恋爱?!这个星座竟然……》。
温春点进去就熟练地下滑到许望的星座,里面说,他那个星座非常有可能为了劝退一个人,而答应追求,用冷暴力报复对方的缠人,让她认清现实,自己滚蛋。
温春一点都不想滚蛋,正苦思冥想如何让许望真的喜欢上她,手机响了。
是妈妈!!!!
这时球馆的人已经不少,周围嘈杂,她一个弹射起身,连对许望都顾不上多说一个字,指了指屏幕上的“妈妈”两字就急匆匆地跑出去。
刚走到一个还算僻静的地方,温春就急不可耐地接通:“喂妈妈,我现在有空接电话。”
温执:“周五晚饭呢?有个退休的领导过生日,到时候收拾一下,我来接你。”
“是您来接我吗?”温春踮着脚尖,单手握拳摇晃,“还是孙秘书来接我?”
“我。”
耶!
温春闭眼傻笑,捏紧拳,向下击肘。
温执去年升迁,同年负责某个重要工作,再加上是人大代表,忙得不可开交,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在这一刻也尤为动听,温春捧着手机,转了个超~幸福的圈~
~
~啪的一声转进了两块非常有弹性的东西里。
…
怎么形容呢。
比果冻硬,但比巧克力块软。
和前者相似的是它那种能回弹又能深埋其中的柔软,和后者则是,感觉块与块之间也有那种凹进去的沟壑。
温春的脸正被夹在这处沟壑里。
她抬起脑袋,和陆焘你看我,我看你。
再朝下一看。
温春震惊了,凌乱了,尴尬得脚趾抠地了——她刚才埋的是他他他的胸啊!!
正要离开这个是非之胸,不远处门宇开合,温春瞬间吓得不敢动弹。
男声传过来:“焘,上场了。”
“诶。”
一只手虚扣在温春脑后,陆焘微微抬肘,将她彻底隐蔽,应了一声。
“你先下去,我检查下护腕。”
“脱手了?”男声顿了一下,脚步声渐近,“我帮你看看?”
温春头皮发麻。
千钧一发之际,陆焘的手将她扣得更紧。
指腹贴上麻麻的后脑勺,热度和令人安心的声音一起传递过来:“不用,你不是还要去找教练说事儿吗?”
“哦对。”男生停下来,“那我先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
温春活过来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结果温度全挥洒回自己的脸部和鼻尖,这才想起她还埋在……
温春又死了。
来不及多想,她一把推开陆焘!
他不知是不是也尴尬,心不在焉,堂堂一米八几的大个,被她直接推到墙上,撞出好大一声。
“嘶……”
陆焘揉着背,看起来真的很痛。
想到他一会儿还要上场,温春开始自责,手足无措:“额,对不起啊,你没事儿吧?”
陆焘没听清,可怜兮兮地揪着鼻子哼了声。
“嗯?”
温春凑近了点,重复:“你没事儿吧?”
咫尺距离,陆焘突然抬眸,鼻尖几乎擦到她的。
他轻轻眨了眨眼。
“没事儿。”
陆焘眉眼弯弯:“就是有点想吃溜溜梅。”
温春:“。。。。。。。。。。。。。。。。”
温春扭头就走。
掀起的气流拂动一旁的棕榈叶盆景,陆焘站在原地,聆听着重重的脚步声,直到再听不到。
“…哈。”
“太绝情了吧。”
待叶子停止摇动,他摸了摸胸口,喉结上下滚动。
———
京大作为top大学,不仅底蕴深厚,体育方面也常年霸榜京市前列。
今天打的并非决赛,陆焘他们赢得毫无意外,最后一个球投进去,裁判吹哨,隔着茫茫人海和不近不远的距离,陆焘朝观众席这边看来一眼。
温春总觉得和他对视了。
正当是错觉,这人扬着眉毛笑开,挤眉弄眼,还扯了下胸前的领口。
四周响起海潮般的尖叫声,温春从没见过连笑都这么臭屁的人,赶忙扭开脸,问许望:“我们走吧?”
许望站起来,那杯她插好吸管的绿柠檬茶还是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