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陆焘只是改成了双手插进口袋:“我要怎样?”
他抽出两张篮球联赛的门票:“研究生篮球联赛的黄金位置,教练说谁拉的人头多就给谁火锅店的会员卡。”
门票扬了扬,恰好遮住温春瞬间亮起来的眼眸。
陆焘用门票角轻蹭了下她额头,视线落在两侧编发:“和你亲爱的小男朋友一起来吧。牛角包。”
———
温春离开后,陆焘重新扫了共享单车,骑到12号楼。
刚那栋楼住的都是人文院本科的男生,他没事找他们玩儿干嘛。
骑车骑一半,远远就看见有人被崩了一下,着急忙慌赶过来,谁知人家笑得那么甜。
他多管闲事呗。
陆焘上了楼,也不回自己宿舍,跑到好友宿舍去烦他。
另一个舍友不在,季念罕见地没在学习,也没看书,盯着桌上两块栗子切角蛋糕,嘴角泛有若有若无的淡笑。
陆焘也露出从进宿舍楼以来第一个笑:“太客气了,给我买吃的还买两块……”
他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向更大的那块。
季念移开。
陆焘:“??”
“不是吧,怎么连你也这么对我!”他控诉,抽过对面的凳子擦了擦,不情不愿地瘫在上面,“你又不吃甜的,还不让我吃,我好可怜啊。”
季念:“谁说我不吃。”
说完还真的拿起小叉子吃了起来。
陆焘跟看变异的怪物一样看着他,季念终于看过来,把小的那块朝他推了推:“叶明芙做的。”
陆焘:“还是小叶好。”
季念赞同地嗯了一声,等陆焘问为什么叶明芙会送蛋糕,然而并没有。
也没有念叨他那新认识的大四学生。
季念淡淡收回眼:“丢校园卡的失主联系你了吗?”
陆焘叼着小叉子,晃了两下。
“校园墙那条帖子早沉下去了,我前些天就放去了办事大厅,她要是补办就会看到。”
他笑了声。
“但人家可能自有打算。”
季念没接话,等了五秒,陆焘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来:“我明天早点一定不吃牛角包了。”
其实牛角包本来也不是他的最爱,就是觉得某只牛角包有点儿意思,逗一逗,她男朋友那么不做人,他看不过眼了帮着说两句。
但她自己喜欢。
嘁。
连道歉都语气带笑。嘁。
被弹脑瓜崩那么开心……那他能怎么办,祝福呗。
陆焘散漫地敞开腿坐,咬着叉子,含糊不清道:“这蛋糕怎么没糖啊,一点儿都不甜。”
季念:“因为不是给你做的。”
他说的是另一位共友。
陆焘眼前却浮现出一双吊梢眼。
叉子突然被咬断,掉到地上。
陆焘上下牙齿间啮着那一小截透明塑料,硌得神经有点儿疼。
———
周末,温春要回一趟家。
走到宿舍门口,却折返了回去。
舍友:“怎么了?”
温春回到床位前,在桌上翻找公交卡。
“我妈妈的秘书突然有事,不能来接我。”
正好她也有点想吃花园小区门口那个老婆婆烤的红薯,因为城建,这种推车小摊已经非常少,只有某路公交能正好经过这个老小区和她家附近。
舍友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这学期刚开学,学校组织各班家长建群,以便理清各家孩子的未来去向,只有温春的家长没有进群,是秘书帮忙参与的这些。
温春穿搭走的是酷酷的宽松风,乍一看非常高冷,话也少,同学四年,喜欢她的男生都不敢追,只能通过舍友们旁敲侧击打听。也是在这个过程里,她们才发现温春其实只是慢热腼腆,后来关系有变好,却仍然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只通过资料填写时的部分讯息,判断出她妈妈的官职不低,平时十分忙碌,爸爸则不得而知。
公交车上。
没有独座的空位,温春坐到最后一排,两站后,身旁多了个中年大叔。
那壮大叔耳后夹着条烟,两腿间放着一个刚采购完满当当的大塑料袋。
他要不就是故意装大爷,要不就是没素质惯了,压根没意识,敞开的腿差点挤到温春不说,还一直抖。
温春捏拳,再捏拳,和朋友发v信骂了十条。
大概是前两天当面吐槽完陆焘,他笑得更欢给她的勇气,温春长吸一口气,准备提醒这个大叔安分点。
她刚转过身,一下子就看见塑料袋里夹在菜和肉里面的全新菜刀。
温春吞咽了一下。
大叔察觉到她的视线,抖着腿看过来:“你瞅啥?”
公交广播刚好播放到站的音乐。
温春弹射起身:“没有,我到站了,麻烦让让。”
一分钟后,她站在这个完全没来过的站牌前凌乱。
下一趟车大概还有15分钟来,问题是京市秋天风太大,吹得人头疼。
温春叹了口气,打开打车的软件。
高校圈这两年非常流行一款叫“水滴打车”的软件,大学生出行可以打69折,她们都亲切地称它为小滴滴。
还没选好地址,一辆黄车嗖的一下靠过来。
温春猜测是哪个黑车司机来拉客了,正要说已经网约,却认出那是辆法拉利。
更令人震惊的是,车窗一降,穿着水滴打车小马甲的陆焘坐在里面,冲她扬了扬眉。
副驾驶上放了好大一个纸袋,装的全是牛角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