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口?”那人说——是徐大杰的声音。
“谢谢,但我不抽烟。”苏尚婉拒了徐大杰递过来的卷烟。
“没想跟踪你,但你看着状态不大对。”徐大杰说。
苏尚没说话。
“他和付中校不可能有什么的,他不好那口儿。”
徐大杰边说边小心地观察着苏尚的反应,而苏尚依旧望着星空,视线并没什么焦点。
“他只对你这类型的感兴趣——就是和他自己外型相似的这种。”
“我不觉得自己和他长得像。”
“也不是说完全一样,总之就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每一个都是。”徐大杰笑着说:“我们以前以为这是因为他自恋,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这仅仅是他的习惯罢了,就好比我习惯自己卷烟,老贝(贝伶仃)喜欢人造酒精,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是消遣,或者说是工具而已。”
“工具……”
“简单来讲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利用关系。”
“……”
“所以你也把他当工具不就得了。”
“……”
“但如果做不到的话,还是及时止损吧。他只在乎自己想做的、要做的,没办法带给你任何情绪价值。”
“……”
那天苏尚很晚入睡,一觉睡醒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了。洗漱后出门,发现兵营里只有少数后勤人员在走动。这太奇怪了,但没人通知他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快步走到指挥部,而指挥部大门紧锁。
“人呢?”他问一旁的卫兵。
“报告上尉,大部队凌晨就出发了。”
“去哪儿了?”
“这….”卫兵一脸为难。
苏尚马上联系了付翔西的副手,这才得知包括灰豹在内的大部队凌晨紧急出兵奔赴一个距离较远的战场,这次出征时长预估至少十天。
“为什么没告诉我?”
“上尉您不是在休假吗。付中校嘱咐您好好休息,休假期延长至大部队归来。”
想起前一晚的付翔西和钟南的会面,苏尚认为这应该不是偶然的紧急出兵,而是计划好的,只是不知在他们原本的计划中自己是否已经被排除在外。
一般的战事1-2天后便会结束或暂时休战,然后双方回各自的基地休整,偶尔会持续个4-5天,钟南没遇到过至少连续10天的长距离持续战役。
这定是非常关键的一场。
但他缺席。
而钟南还在生病。
独自呆在基地的苏尚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没人有空向身在基地的他汇报战场上都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看到每日战事概况。
他发现,自从两个人认识后,这是自己第一次长时间地和钟南分开,这让他十分不习惯。以前并肩作战时他几乎从未担心过钟南的安危,但这次分开的每一分钟都让他如坐针毡——钟南还在生病吗,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经历了寝食难安的半个月后,部队终于回来了。
虽是得胜归来,但唐四军在这次战役中损失不小,整个基地从部队归来后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诡异状态。
付翔西不知在忙些什么,表示要晚一些才能见苏尚,而其他人对战事闭口不谈,所幸钟南应该是平安无事的,这也让苏尚宽心了些许。
半个月的分别之后,他发现自己并不渴望在第一时间见到钟南,就算见到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两个多星期他根本没想过该去怎样面对那个人。
先拖着吧。
苏尚没想到,部队回来后,第一个跑来见他的居然是徐大杰。
“来和你道个别,我要走了。”徐大杰说。
“走?去哪儿?”
“离开灰豹回老家。”
“回去休假吗?家里有事?”
徐大杰摇摇头:“卷铺盖走人了,我被开掉了。”
徐大杰比钟南晚一年加入兵团,这些年一直是钟南身边得力可靠的助手,苏尚想不通能有什么理由让徐大杰被开除。
“具体细节我不方面透露,反正你应该很快会知道。简而言之就是,我违纪了,必须即刻离团。”
“违纪?你吗?”苏尚难以置信:“你能犯什么了不得的错误,犯得着被开除吗?”
“灰豹就是这样,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就算真的犯了错….人孰能无过?这不公平,我去问问钟南,说不定有转机….”
“没用的。”徐大杰拉住苏尚。
“你和别人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