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绮玉闻言,气冲冲回身,直奔撒了一地的糕点怒不可遏跺了上去。全都跺了个细碎,才一脸解气地对流萤道。
“贺才人说得一点不错,那就由你来收拾吧。你眼睛那么尖,敢剩一个渣儿都是对皇上不敬!”
流萤闻言微怔。
江绮玉便亲自上手去拽。全然不顾旁人劝阻,纤细身板用足了劲儿,才三两下就推倒了流萤。
等确见流萤脸上挑衅的神色渐渐散去换作慌乱,她才犹未尽地抬起脚,也伸到流萤面前。
清楚看到自己鞋尖擦着流萤的细嫩脸颊惊险而过,江绮玉心里别提有多爽,只恨鞋尖上没有利刺、不能将那张明丽冶艳的脸蛋划花。
并恶狠狠补上一句,“还有我这鞋面也蹭了油,快一并就你的手给擦了。若擦不干净就拿回去洗,我素爱干净,可见不得一点脏东西!”
哪怕只是位高一阶,江绮玉也有支使流萤的这个权利。
江绮玉满心想着太后答应过自己,怀上皇嗣就给她升到婕妤。到那时,再想收拾一个小小才人不更是手到擒来。别说让流萤给自己洗鞋子,就是让她舔干净,她也得乖乖照做!
江绮玉越想越觉心里舒坦,舒坦到安仪殿大门何时再度打开了都不知。自然也就不知那个明黄黄的身影,早已悄然行至她的身后。
“没受过宫廷礼教的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
闻寻冷哼着,刻薄言辞里说的是谁,无人不知。
宫中所有嫔妃都是通过召选而来,经层层筛选与调教才正式进了后宫。唯有江绮玉,仪仗太后之势,跨过繁杂道序直接被送上了龙床。
“皇上,是她先惹恼嫔妾,她才不懂礼数……”
江绮玉先是被闻寻的突然现身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又觉得皇上怎么能帮流萤而不帮自己?才连带着方才被扔出来的不满委屈,一股脑泄了出来。
更是扭两步上前欲扯闻寻袖子再解释一二,反被嫌弃推开。
闻寻黑着脸,声音比空旷大地上刮过的北风还冷,“见朕不下跪,你懂的什么礼?”
江绮玉闻言扭头,周遭人早已跪了满地,连流萤都收敛起翅膀,将头埋得很深。她也只好赶忙后退伏地,不敢再当作没有旁人的样子撒娇。
其实江绮玉一直不明白,男人不是最爱娇软妩媚的女人嘛?明明夜里的闻寻也很配合,怎一到了白日就能全然不顾那些鱼水之情、一点面子不给她?真真好狠的心肠。
暗道还得再多加点量才行,早晚叫他日日夜夜都离不了自己!
江绮玉低着头沉入自己的幻想,根本看不见此刻闻寻睨她的眼神已似寒光利刃,只待关键时给她致命一击。
“你来找朕?”闻寻不再与其纠缠,转而对流萤道。
声音虽还冰冷,语气却有所回温。
流萤耳尖,听出了其中差别。但知道是闻寻没忘要全宫女人都与她为敌的夙愿,并不以为奇。
且她早晚要与江绮玉对立,不如今日一并来了。便也不再遮掩,直言道,“嫔妾亦如江美人挂念圣体,特送来养心茶求见皇上。”
跪在后面的小金子随着流萤的话,打开手中食盒展示,确见盒中茶盏已倒、茶汤四撒。闻寻一路过来,自将二人方才的推搡尽收眼底,故而并未多言。
只惜字问道,“就这一杯?”
“就这一杯。但嫔妾可回宫再煎好再送来。”
“不必,朕与你同去。”
什么?!皇上竟要跟那个贱人一起回宫吃茶?!
比流萤更惊讶的是江绮玉。她不敢相信,“皇上怎可……”
她想问凭什么。凭什么对流萤就好言相待,对自己就那么无情?即便真的不在意自己,难道也一点不顾及太后吗?
可她一对上闻寻冷眉挂脸的样子就两脚发软,终是不敢在天子威仪面前太过放肆。
憋了半天,才再次伸出脚,好似灵机一动道,“皇上,她弄脏了嫔妾的鞋面,还没赔与嫔妾呢,怎能一走了之?皇上,您可莫要太偏心了~~”
江绮玉知硬碰不过,便还想用娇滴滴那套。奈何闻寻一点不吃。
反轻蔑问道,“那将贺才人的干净鞋子换给你,再把你的干净衣裳脱下来给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