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经典片头曲响起,楚柒把遥控搁到茶几上:“将军,请看电视。”她假笑着。
“嗯。”面对楚柒的殷勤,裴长离只是淡淡地微微颔首,顺其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片头曲正好放完,他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将军态度冷淡,楚柒不觉奇怪,在她印象中将军一向矜持疏远。
不过见他坐姿十分端正,楚柒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她这么柔软的沙发,究竟要多强的核心才能坐如磬钟,才能忍住不靠沙发背葛|优躺的?
“大师,我的假请到明早,暂时先不去楼下看书了。”高小志微抿下唇,语气有些严肃。
楚柒知道他今天过得不容易,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同。和将军待在一起也好,有些话不便和她袒露,对着同为鬼魂的将军也许能倾诉一二。
让二人待在客厅,楚柒是放心的。
她转而对着渡魂叽狡黠一笑。
渡魂叽直觉大事不妙,两条筷子腿预备逃窜,但两条腿跑不过楚柒的魔爪,它被一把薅起,无力地在半空捣腾两只鸡爪。
“你这双鸡爪子要是搓不干净不准上沙发上床。”
楚柒捉着大公鸡去了浴室,接着便传出哗哗水声和咯咯咯的惨叫声。
客厅内只余下两鬼。
高小志悄悄坐到沙发另一端,他欲言又止,灼热的目光打扰到了裴长离看电视,他按下暂停,看向高小志。
“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高小志试探道。
“······没忘,本将看完便去写。”
高小志之前注意到,大人每晚都要偷偷练字。听他这么一说高小志便打消心中疑虑,还以为大人被夺舍了呢。
电视声音继续响起,电视屏幕反射的白光映到裴长离脸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画面,眼底一片幽深。
另一边,两个小时后,楚柒硬是把一只从不下水从不洗澡,满地飞跑的渡魂叽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渡魂叽只觉得自己被搓掉了一层皮,它油亮蓬松的羽毛都少掉一层,觉得世界又寒冷了几分,它快要变成一只秃鸡了,咯咯哒······
“你出去睡吧。”
“咯咯哒?”
“女孩子的房间怎么能让你进呢。”
以前吃喝拉撒都在你脑子里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了,现在它变成秃鸡了就开始嫌弃上了是吧。
楚柒忽视渡魂叽的幽怨,无情地关上门。
“咯咯哒!”
“嘘!不许扰民,我们家只准白天打鸣。”
“啪”一声门又被无情地关上。
大公鸡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垂头丧气地走到客厅,客厅里一鬼在看电视,一鬼在伏案学习,它走到沙发旁,脚一蹬,俩翅尖一扑腾,跳上了沙发,自觉坐到凶煞旁边。
下一秒,它觉得鸡脖一寒,它歪着鸡头,只见凶煞斜睨着它。
嘴角上扬,嘴唇翕动:“本将从前喜欢吃烤鸡,最好是在塞外边疆,燃起篝火,就着一块梨花糕,二两白酒——”
咯咯哒!骇死个鸡嘞,它立马挪动鸡屁股,跳下沙发,飞速捣腾两条鸡腿离开这龙潭虎穴。
渡魂叽转战去贴贴高小志,但高小志正恶魔低语着:“踢踢母鸡等于什么,踢踢母鸡等于死派派啊啊啊——”
好可怕!渡魂鸡夹紧鸡翘,又灰溜溜地离开。
无处可去渡魂叽只好去厨房,弱小可怜又无助,它单脚站立,作为一只人间动物,精力十分有限,它的鸡头似有千斤重,越来越沉,合上斗鸡眼憋着满腔幽怨睡着了。
今夜睡得不安稳的不只有渡魂叽。
这几晚因为灵力流失,楚柒总是倒头就能睡着,而且睡得很沉。
今晚却意外地做了个梦。
她只梦到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
一股冷意侵袭上身,时而像没盖好被子凉风呼呼吹过,时而又像是从心底生起的寒意引得浑身发抖。
噩梦中,那股寒意化为一阵凉气,吹拂上她脆弱的脖颈,下一刻,凉气化作一道枷锁,力道慢慢收缩,像是挟制着她,让她难受得闷哼出声。
眼一睁,楚柒从噩梦中醒来。
惊魂未定,只见在她床边,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楚柒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手中掏出符纸——
那黑影丝毫不慌张,俯下身子,一手覆上床上之人受惊的脸庞,轻轻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嘴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月色皎寒,银光倾泻,楚柒看清了黑影,攥紧了手里的符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