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将军的大名我早有耳闻。”
将军面露疑色,她从何得知他的身份。
楚柒这就来劲了。将军您可是我儿时试卷上的偶像,您那红缨枪战三狼的事迹我可是视若家珍,倒背如流。
“因为我们有法宝,此法宝能让我们无所不知。”
她起身去找手机,解锁手机,发现网页还停留在她早上查到的文章,只见标题几个大字——风流秘史,北疆战神与大崟公主不为人知的秘情。
紧接着,将军的脸就靠近过来,下一秒就要看到她的手机屏幕。
楚柒心虚,手一哆嗦,手机从手里飞了出去,抛物线穿过将军的胸膛,哐一声坠地。
“这是什么法宝?”
半透明身体的将军弯腰打量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已经摔出裂纹,正发白。
楚柒肉疼:“朕的爱机!”
她捡起手机,还好,只是膜碎了。差点又要破财修手机了。
这时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嗯?你叫本叽作甚?”
去去去,没叫你。
“现在到什么进度了?咦——这凶煞怎么变得这么虚弱了?”
听到渡魂叽的话,楚柒才注意到,从刚才到现在,将军的身影就一直淡淡的。
“将军,你怎么淡淡的,是因为刚才用力过猛了吗?”
终于有人发现他的异常,将军咳嗽两声,比起之前显得些许憔悴。
“我估计我弥留人间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他与这煞气本是一体,奈何煞气嗜血好杀,时刻与他作对,他早年间神魂之力略胜一筹,压制住它,才不敢作乱。
但那煞气如潮水,愈发汹涌猖狂,在它的侵蚀中,将军日渐虚弱。白天沉睡,晚上才能醒来。
“我本可以依靠沉睡来修复受损的神魂,可自从上次沉睡,不知煞气动了什么手脚,在暗中作祟,我竟沉陷在无尽的黑暗里,无法醒来。
“直到你出现惊动了那煞气,我才得以勉强挣脱。不想竟已过了几百年,世间都变了样。
“这一次如出一辙,煞气再次故技重施。那道士作法驱邪,激怒煞气,它压抑千年的本性始终难改,想生吞活剥那道士。不过你及时赶到,估计是你的血液滴到铠甲上,让我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我才能复苏。”
然后便发现那厮竟在伤害无辜之人。
“煞气背着本将为非作歹,本将定要讨伐它一番。适才小小的惩戒了它。”
楚柒:你的小小惩罚该不会是把黑气千刀万剐那会儿吧,是个狠人,自己削自己都下狠手。
渡魂叽,我就觉得没人能渡得了煞气,没人比他自己对自己更狠,看来真要他自己才能渡自己。
“但是,本将经此一战,神魂损伤,恐怕压抑不住它多久,一旦日出,我又会陷入沉睡,它便有机可趁。”
楚柒也头疼,答应了要超度人家,可要是还没超度上,将军就先一步魂飞魄散了那可如何是好······
渡魂叽:简直是你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
“叽,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将军的神魂稳定下来。”
“本叽也像二丈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喂!这时候突然插入什么歇后语啊喂。
楚柒想到一个细节——
“血契。”
楚柒:“将军,煞气太强,如果不加以控制会伤害到很多人。今天如果没有结界,它就能逃出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煞气是裴长离的本体,她指责煞气其实就是在指责他。这样一番话语没有激怒裴长离,他默默听着。
“有一种秘术叫血契。通过血液、灵魂、灵力的缔结,可以绑定两个生命体,双方可以共享某种力量而且相互制约。”
楚柒指了指裴长离:“而你的煞气,超脱界外,不能被血契约束,你共享不了你的力量。”
楚柒指向自己:“而我的灵力能压制煞气,我将我的灵力分给你,你就能借此压制煞气。”
“但是因为血契的特性,我们之间要想达到互相制约的平衡,你也要有所牺牲。”
比方说——
当她的血契奴仆······
想想就很刺激——咳咳。
当然她不能这么对将军说,她要换一个很委婉的说法:“就是被契约者要服从契约者的命令。”
渡魂叽:这哪委婉了!
将军沉默下来。
楚柒见他这样顿觉心虚,会不会太过分了,将军这种威震四方的人物肯定都是一向受万人敬仰的,应该从没遇到敢对他提这种要求的人。
楚柒:“那将军这样,我限制住血契,只在白天借给你灵力,也就只能命令你半天,晚上你便恢复自由,如何?”
“血契应该怎么解除?”
“啊这是个问题——”
将军蹙眉:“很难解除?”
“说难也不难,就是要我们自己定。这个条件还要有一定门槛,得配得上血契这个高大上秘术的门槛。”
楚柒一拍脑袋:“那就把解除条件定为我完成我在人间的渡魂任务——或——或者定为我渡将军到彼岸为止。”
楚柒看将军表情秒变凝重,立马换了个条件,话锋转得太快害她舌头差点打结。
裴长离看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眼中清润如风:“可,我们签订血契。”
将军淡淡的魂魄对她淡淡一笑。
这一笑,倾国倾城,不是不是,闭月羞花,也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算了······
楚柒找不出恰当的好词来形容,粗糙一点总结就是,妖精,你勾引本王是吧~
楚柒讪笑,打住跑偏的思绪。
她这一来可算是在做慈善了。白天她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根本没功夫对将军怎么样。
这样一想,她血亏,简直对将军放了一片海。
“好,我现在就立契。”
楚柒霸气地一咬手指——但第一下没咬破,再咬一下,还没咬破······
她在将军气势凌人的视线下,尴尬地从医药箱里找出一根针。她咬牙一扎,指尖扎破了一个小眼,血滴子很快从指尖冒出。
她将鲜血滴到符纸上,同时念着咒语。一阵陡生的旋风将符纸吹起,悬浮在二人之间。
神秘的牵引之力将一人一鬼拉近,裴长离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和煞气都在躁动,都在抵抗这股力量。
他闭上眼调息,压抑一切,接受那道束缚。
终于,双方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连接之后,符纸和那滴血消散在弥弥之中。
血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