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柴道煌看向面前站着的长离和廉贞,两人点头。
三人闭上眼睛,灵流从指间溢出,在地上形成法阵后虚空中出现了一扇门,门那边是无尽的黑暗,便是地府之门。
罗容与是凡人,虽说灵识进过地府境内,但实体却从未进过,地府之门可以凡人之躯进入地府之前一个过渡的阶段。
罗容与脸色还是不好,法阵布好他咳嗽了几声,长离看他氅衣还没系上,抬手便想给他系上,但罗容与却自然而然的走上了前,自己抬手系上了氅衣,长离的手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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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阁。
所有仙童站立在两边不敢出声,台上昊天天尊手里拿着柴道煌递上来的天箔,玉皇在一边想要劝他不要太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玄天则还是一副世外仙人的样子坐在一边拂着琴,任玉皇怎么眼神示意也不抬头。
“昊天啊,这该来的总会来的,倘若你当年要是……”
“我当年有错吗?我那是为了众生!为了他一个人的儿女情长不顾众生吗?”
玉皇哑然,玄天却突然开口了:“廉贞都快把天宫闹翻了,也没见有什么危害九州众生的事情发生。”
“我……你……”昊天被一句话堵的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了。
“行了,你就别气了,煌儿不就说有事要去地府一趟嘛,而且是事关我凤儿,也没说是去找那个……”
昊天陡然把手中的天箔捏碎了,拂袖“哼”了一声背着手就走了,走到大堂中间人就消失不见了。
玄天淡淡叹了口气,收起了琴:“冤冤相报何时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昊天他就是不明白啊。”玉皇坐了下来,突然想起来些什么道,“诶对了,归原坪的狐妖有下落了吗?”
玄天摇头:“我派出去的天差都没有消息传上来,但狐妖的法力不是擅于隐匿的,我猜想应当是被有心之人刻意藏了起来。”
“不然,”玉皇否定道,“涂山狐一族和散狐不一样,她们的法力几乎都在八品星以上。”
“但归原坪的那只狐妖并不是涂山族……”
两人目光相对。
“她不是,但如若真的有那只手,那只手必定与涂山族离不开关系。”
玄天点头:“我亲自去涂山族。”
“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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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说短不短,说长又不长,但却极为寒冷,罗容与打了几个喷嚏,一路上阴暗湿冷,长离捏了个咒,罗容与垂着眸就看见有一缕细细的光绕着自己转了两圈,继而浑身便开始暖和。
他想都不用想,抬起头看前面的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暗暗勾了勾嘴角。
有过往的鬼魂路过,也会朝他们四个看一眼,但也仅仅只是看一眼,四人隐去了身形,虽然会有异于鬼魂的灵流,但外形上一样,所以鬼魂们无非就是多看几眼。
前面就是黄泉路口,更多的鬼气扑面而来,罗容与骤然被长离的灵力护着也被这鬼气激的胸口疼了疼,跟在一边的廉贞立马扶住了人。
“诶,没事吧。”
罗容与摇头:“无妨。”
眼前出现修长白皙的手,罗容与顺着看上去,但四周太暗,他看不清,他想倘若现在有光,这只凤凰的耳朵大概又是红的。
长离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又有点发烫,但声音却稳如泰山:“把手给我,我带着你,这里鬼气重。”
罗容与轻笑了一声,长离也没悟出个什么意思,就感觉到自己的手里放下了一只冰凉的手,凉到他心底都刺疼,犹豫了一下便回握住。
黄泉路口是分岔,一边进轮回重新为人,一边留在地府永世不超时。
罗容与看着这岔路心里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下一秒便意识到自己上辈子死了之后应该也是来过的。
孟婆是冥神,掌管着轮回司,四人去往进轮回的一边。
只不过越到忘河,罗容与的心悸就越剧烈,直到四人站在写着“忘河畔”的那块石头旁,但却没见到孟婆。
“这不可能啊,她不是只能守在忘河畔吗?”廉贞道。
柴道煌沉思半天抬头问罗容与:“罗小弟,你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这里吗?”
罗容与点头,环顾四周,继而指着一处道:“当时她就在那边。”
“亡魂归去,忘事皆忘……”身后传来低吟,四人看过去,刚刚一望无际空空如也的忘河却突然出现了一只舟,舟上之人戴帽穿蓑衣,一直在反复说着这一句话。
“往事不可寻……”
柴道煌瞳孔皱缩,跑过去凌空一点越过湖就落在了舟上:“鬼四爷,冥神大人呢?”
鬼四爷停止了吟唱,缓缓抬头,盯着柴道煌看了半天才道:“她去那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