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容与手指蓦然攥紧,面前的人有了一瞬的熟悉感,他缓步走上前,抬手拽了拽长离的衣袖,像是呢喃一般的唤了长离一声“阿离”。
廉贞此时也并不迟钝了,过去就挡在了长离和罗容与的面前,仰头朝肖鹤羽道:“区区小妖,看小爷我不收了你。”
肖鹤羽似是嘲笑他,笑了一声:“收了我?阿贞啊,哥哥提醒你,大话说多了,是不好的。”
廉贞已经被那一声嘲笑气得烧红了脸,就使出灵力要和肖鹤羽对招。
长离刚刚的清醒只是一瞬间,他的灵脉被肖鹤羽一掌击乱,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廉贞喊着让两人快走。
罗容与过去扶着长离就准备走,但长离却站在原地不动。
罗容与低声在他耳边唤着他:“阿离,跟我走,好不好。”
长离看向廉贞:“红线……”
廉贞哪能顾得上,肖鹤羽像一个疯子一样朝他冲过来,他已经自顾不暇,红绳拿出来都得当场毙命。
罗容与只好道:“红线在我这里,我们先走。”
长离这才听话的挪开了步子。
*
柴道煌才刚睡下,如今是不可能醒的,罗容与带着长离进了醉生楼的后门,直接进了化妆间,幸得没人。
红线在离体的时候长离就短暂的恢复了清明,但肖鹤羽那一掌,明显是带着东西。
长离嘴角有血涌出,罗容与红了眼眶,带着些许哭腔道:“长离,你是神,你是神明,你不能这么不堪一击,你快醒过来。”
长离的心口,似是被人用石头砸过,淌出血来,又用石头堵上。
罗容与就用衣袖擦去他嘴角的血,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下一秒就被人箍着腰拉进了怀里,耳边是人低沉的声音:“抱着你,我舒服些。”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长离才清醒过来,首先看见的就是被自己抱的紧紧的罗容与,他眼神有些迷茫,松开了手,红了耳根,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了,是几位姑娘的嬉笑声。
罗容与下意识的就竖起来手指放在唇边,说了声“嘘”,又贴近了。
长离又“混沌”了。
太近了,又是这样近,罗容与一近,他心就跳着快,但身上是舒服的,他想起那时看到的肖鹤羽,生理性厌恶和生理性喜欢,他感觉到了。
那几个姑娘只是进来拿东西,拿完东西就走了。
“这间化妆间一般没有人,都是放着一些戏具。”
长离点头:“……嗯。”
“还难受吗?”罗容与问道。
长离摇头,继而抬头对上了罗容与的眼神:“你都知道了。”
“我……”
“你一直都知道。”
长离想到了巷子里的那一声笑,他感觉有些羞赧,还有“柴大哥”“阿贞”。
“所以给我送……那些东西的人,就是你。”
罗容与坦然点头。
“我上辈子,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长离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罗容与避开了长离的目光,只是抬手拍了拍长离的头:“先走吧,肖鹤羽会找到我们的。”
*
廉贞召出了自己的玉衡剑,肖鹤羽实在难对付,他差点应付不过来,但灵脉本就承受着浑身灵气的流动,长时间暴动必然也会受不住,肖鹤羽刚刚太激进,结果现在自己快要应付不住了。
廉贞看准了这个时机,抬起玉衡剑就朝人飞掠过去,肖鹤羽躲闪不及,氅衣一挥,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有本事你别跑啊,让小爷我收了你啊,真是不知好歹!”
言罢,廉贞缓了会儿,十分有道德的将店内被打翻的桌椅都回归原位,抬袖恢复了空间流动,顺带抹去了刚才这些人看到的东西,将长离之前给自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走了。
*
柴道煌一觉睡在酉时三刻,外面雪几丈厚。
“诶,月老哥哥,你醒啦。”旁边传来廉贞的声音,柴道煌坐起来,“小贞?”他还头脑不清醒。
廉贞往嘴里塞着糖,怀里抱着个和他脑袋一样大的糖罐。
“给你吃糖。”他很善良的给柴道煌分享自己的糖,柴道煌接了过来,是一颗花生糖,花生香溢满了唇齿间,好歹不是宿醉后的酒味,他发麻的舌尖回味过来。
“月老哥哥你昨天是喝了多少,都喝得晕过去了。”
柴道煌没答话,又问廉贞要了一颗糖,这回是牛奶糖,他吃的有些腻:“你这糖罐哪来的。”
“罗哥哥给我的啊?”
“罗哥哥?”